……
我不是作為頂級富豪的妻子。
在金碧輝煌的大宅裡,躺在柔軟的絲綢被褥中,安詳離世了嗎?
那一年,她七十九歲,走得很平靜,沒有痛苦。
可現在這是哪兒?
四麵土牆斑駁,地麵坑窪不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年潮濕的黴味。
這味道,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聞到了。
熟悉得令人心顫。
印象中,這種窮得發黴的味兒,還是她剛嫁給沈知聿那會兒才有的。
那時他們住在鄉下這間低矮的破屋裡。
冬冷夏熱,逢雨必漏。
她每天起早貪黑地乾活,就為了能多賺幾毛錢。
後來,她靠著那枚神秘的戒指。
她引導沈知聿投資煤礦、炒房、開廠,一步步從泥地裡爬出來。
住進了帶花園的彆墅,開上了進口豪車,過上了人人羨慕的富貴生活。
兒女孝順,孫子繞膝,她成了村裡的傳奇人物。
可現在……
她怎麼會回到這間破屋?
難道是陰間投胎的中轉站?
還是說,命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把她又送回到了從前?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腦子一片混沌。
“嵐音!你醒了!太好了!”
沈知聿紅著眼眶,猛地撲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他的手臂用力到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中。
“我就說你沒事!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錦鯉命嗎?命硬得很,哪能這麼容易出事!”
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嚎啕大哭,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如今她睜眼了,呼吸了,活過來了!
朱秀琴一看人真活了,心裡那股驚嚇立馬消了大半。
她原本嚇得臉色發青,腿都軟了,以為撞了邪。
可現在柳悅瀾不僅睜眼了,還能喘氣,這說明根本沒死!
她立刻換了一副臉色,眼神一冷,目光銳利地掃向蘇清芷。
隻見蘇清芷手裡還緊緊捏著兩卷鈔票。
那是剛才從她那兒拿走的一千塊。
朱秀琴頓時火冒三丈,心裡翻江倒海。
她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嗬,我看八成是裝的!”
她撇了撇嘴,滿臉不屑:“本事沒多大,心眼倒是不少!”
“演得真好啊,好不容易從我這兒騙走一千塊,結果臨死還不忘做戲,最後便宜了蘇清芷,真是蠢得可以!”
明明是她出的錢,結果人活了,功勞卻全歸了蘇清芷!
柳悅瀾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一頭霧水。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視線在沈知聿、張翠花和蘇清芷之間來回移動。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死了嗎?
怎麼大家都不怕她,反而吵吵嚷嚷?
而且,蘇清芷……
不是她剛嫁過來時那個懦弱怕事的小姑子嗎?
怎麼現在看起來,倒是比她還鎮定?
她茫然地看向沈知聿,
怎麼回事?
他怎麼變成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眉目清俊,麵容白淨。
連那道她曾在燈下為他挑出刺的眉間小疤都不見了。
分明就是剛結婚那會兒的樣子。
這太詭異了,明明記憶中他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再轉頭看張翠花。
那人確實年輕了幾分,臉上尚有未褪儘的風韻。
可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幾十年如一日,半點沒變!
那副模樣,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頭煩躁。
緊接著,她的視線落在了正盯著她看的蘇清芷身上。
她的眼神不避不閃,就那麼靜靜地望著柳悅瀾。
可那雙眼裡,卻沒有半分屬於弱女子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