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腦子轉得快,心眼也多,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她正站在院子裡,一邊晾曬著草藥,一邊暗自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家裡這些勾心鬥角的紛爭。
就見朱秀琴從東屋慢吞吞地走出來,腳步輕浮,眼神閃躲,一副心虛至極的樣子。
“剛才聽著你們吵吵嚷嚷的,鬨哪樣啊?”
朱秀琴故作鎮定地問,聲音卻有些發顫。
“老大媳婦,你手裡那戒指,再怎麼吹也值不到兩千塊。”
她乾笑著說道,“彆難為老二媳婦,把錢還給人家吧,省得鬨出更大的亂子。”
其實,朱秀琴在屋裡早就聽了一耳朵。
她趴在門縫邊,把外頭發生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打心眼裡,她就不讚成柳悅瀾花兩千塊去買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戒指。
可那女人偏偏固執得要命,任憑她好說歹說也不聽勸。
現在好了。
錢嘛,又不是她朱秀琴出的,她當然不心疼。
可她心疼的是,萬一這事鬨大了,牽扯出更多不該說的真相,那可就麻煩了。
這會兒她急急忙忙跑出來,根本不是為了主持公道。
而是怕陳春香知道柳悅瀾挨了她一巴掌,差點沒命的事。
她心裡清楚得很。
整個青山村的人都知道,陳春香最護自己孩子,護到連村長都惹不起的地步。
一旦事情敗露,陳春香要是追究起來,真鬨起來,吃虧的肯定是她自己!
蘇清芷哪會猜不到朱秀琴那點小心思?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當下就笑了。
“媽,”她不緊不慢地開口,“剛才您跟知聿一起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我救弟妹的時候,可不是這態度啊。”
“怎麼?事兒一過,立馬就翻臉不認人,還轉頭幫著她來壓我?”
“您摸著良心說說,那兩千塊,是我要的,還是她非給我的?”
“她當時求我救她,跪在地上哭著喊著,說我隻要肯幫忙,多少錢都願意出。”
“我好心答應幫忙,冒著風險把救命的藥拿出來,你們倒反過來冤我?這招可真夠狠的。”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心軟……就不該把那救命藥給拿出來,讓她自生自滅去好了……”
“咳咳!咳咳咳!”
朱秀琴一聽這話,臉色驟變,趕緊咳嗽兩聲。
她眼神慌亂,聲音也有些發抖:“老大媳婦,你退她一千塊,怎麼樣?這事就算翻篇了……”
蘇清芷低頭,慢慢地用拇指指尖摳著指甲邊緣。
她的聲音低低的,語速緩慢。
“塞錢的時候,非讓我收下,說得多麼情真意切,可現在呢?又開始找各種借口要回去。媽,您該不會是覺得,存濮不在,我就沒人撐腰,所以就好拿捏了吧?”
沒有歇斯底裡,也沒有咄咄逼人。
可偏偏這平靜的語氣,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心頭發顫。
柳悅瀾站在原地,渾身一僵,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從她開口要回戒指的那一刻起,蘇清芷就已經布好了局,等著她一步步走進去!
她不是在討要公道,而是在演一場戲。
而現在,蘇清芷不僅順理成章地占了便宜。
還反過來把她塑造成一個無理取鬨的惡婆婆!
她成了那個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