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禹才披著一身濕透的雨衣,推開了院門。
“明禹!”
柳悅瀾聽見動靜,立刻從床上彈起來。
“你可算回來了!”
“我說的沒錯吧?那麼大冰雹,劈裡啪啦砸下來,地裡的麥苗肯定全完了?這下你信了吧?”
方明禹卻沒理會她的情緒,而是死死盯著她。
“你怎麼知道會下冰雹?昨晚誰告訴你天氣要變?村裡氣象站都沒預報!”
柳悅瀾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
“我聰明啊,天生就有這本事。你不信?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兒,三天後要漲水,你得提前修好排水溝。”
方明禹臉色一沉。
“彆耍寶,說正經的。大半夜的,彆在這兒神神叨叨。”
“好吧。”
她見他不信,湊近一點。
“我告訴你個秘密,我能知道將來的事。不是猜的,是真能看見。昨晚我就夢到了冰雹砸下來,麥田一片狼藉,所以我才提前跟你說了。”
方明禹手心一緊。
他真想一巴掌拍醒她,讓她彆再胡言亂語。
可他忍住了,隻淡淡地問:“是嗎?那你算算我的將來。我現在想什麼,未來會怎樣?”
柳悅瀾咧嘴一笑。
“你以後會有好幾個孩子,個個聽話懂事,大的會背詩,小的會做飯。你先當團長,後來升師長,。我就成師長夫人了,出門有人敬禮,買菜都不用排隊。咱們倆幸福一輩子,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方明禹聽得直翻白眼。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見他不信,柳悅瀾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你得信我!這回冰雹不就讓我說中了?我沒胡說,是真的!你要不信,現在就去地裡看,麥苗是不是全毀了?”
方明禹點點頭。
“是下了冰雹,全村都聽見那動靜了。可你說的也不全對,麥苗沒死光。”
他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昨天冰雹雖猛,確實傷了些莊稼,葉子被打爛了,但根還在。老農說,隻要接下來晴兩天,還能緩過來。”
可因為張隊長和沈存濮早有安排。
提前做了防護,損失小多了。
“不可能!明明書……”
柳悅瀾差點脫口而出,趕緊咬住舌頭。
可她萬萬沒想到,張隊長竟然提前防備,破壞了原本該發生的慘狀。
她的計劃落了空,心口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
見方明禹一臉不解地望著她,柳悅瀾立馬改了口。
“哎呀,我意思是,這次誰也活不了。”
方明禹懶得跟他多廢話,直接說了昨天張隊長派人進村的事。
“昨天晌午,團裡來了三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幾個穿軍裝的乾部進了村,挨家挨戶通知,讓大夥準備草簾和秸稈,蓋住麥地。”
“他們還親自指揮,在地頭拉了防雹繩,說是防著天要變。”
這話一出,柳悅瀾猛地瞪大了眼。
那本書上寫的根本沒有這一幕!
張隊長本該什麼都不知道,村民也該在冰雹過後哭天搶地,這才符合她預知的軌跡。
可現在一切都亂了。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
“果然……真的是他。”
她心裡一下子翻江倒海。
沈存濮,那個她親手送上斷頭台的男人,竟然回來了。
“誰?你到底在說誰?”
方明禹一聽就不對勁,立刻追問。
柳悅瀾猛然回神,馬上搖頭。
“沒什麼,我剛才胡說的,彆當真。”
“你說的那些事,我哪懂啊?說不定是上麵早有預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