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見狀，也跟著停下，一臉好奇地望過來。
陳杏花想起柳悅瀾之前在電話裡那番冷冰冰的警告。
她隻能低著頭，默默乾活，連眼神都不敢亂飄。
反倒是柳春禾和柳春生兄弟倆，臉上一亮。
“蘇清芷姐！”
蘇清芷聽到喊聲，衝著兄弟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隨後，她便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陳杏花。
“嬸兒，春蘭沒接你們去家屬院住嗎？那邊屋子寬敞，也比這窯洞暖和些。”
這話表麵聽著像是關心，實則卻是刻意試探。
陳杏花一聽，臉色瞬間一僵，乾笑著解釋道。
“哎呀，春蘭剛結婚，小兩口正甜著呢，我們哪好意思去打擾人家過日子啊。再說，那邊地方小，住多了反倒擠得慌。”
“哦……”
蘇清芷拖長了音調，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還以為她是不想認你這個媽了呢。畢竟……都當乾部家屬了，說不定嫌棄老家的窮親戚呢。”
她輕輕笑了笑。
“那行吧，你們忙，我就是路過，隨便轉轉，透透氣。”
她轉身便朝謝睿所在的那邊田埂走去。
路過謝睿身邊時，她聲音壓得極低。
“謝睿，有人托我來看看你媽。”
謝睿立刻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土，抬腿便往村長家方向快步走去。
到了村長家，他站定喘了口氣。
“關村長，我想請個假，回家看看我媽。就半天，最多一天，我保證不耽誤隊裡的活。”
關村長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
“行，你去吧。你媽身子一直不好，該回去看看。路上注意安全，彆太晚回來。”
謝睿連聲道謝，轉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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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疾行，直奔村子後山那幾間孤零零的土屋。
誰也沒留意到，蘇清芷是什麼時候悄悄不見的。
其實，她早在謝睿離開前，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這三間土屋的邊上。
當她看見謝睿風塵仆仆地跑回來。
才從柴火堆後走了出來。
謝睿一見她，隨即急切地問道：“是你？是大伯讓你來的？我媽她……怎麼了？”
他之前從沒見過蘇清芷，對這張臉完全陌生。
“嗯。”
蘇清芷輕輕點頭，神色平靜，“大伯說，你一直惦記著，讓我過來看看。”
“那太好了，真的太謝謝你了。”
謝睿鬆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寬慰。
木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蘇清芷走進去，立刻聞到一股濃鬱的草藥味夾雜著潮濕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炕上躺著一個中年女人，整個人瘦得幾乎隻剩一副骨架。
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她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咳咳……小睿？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睿立刻快步走上前。
“媽，彆動，彆起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他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這位蘇姐姐是來給你瞧病的，你先彆推辭，聽她說幾句。”
蘇蔓青微微側頭，目光落在蘇清芷身上。
“我這身子……咳……我心裡有數……早就不中用了……”
“不用看，浪費藥錢……不值得。”
蘇清芷站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她的眼神。
她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已經放棄了自己。
“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阿姨單獨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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