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背後還有老太太給她撐腰。
仗著那點親戚關係,真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了。
但朱秀琴壓根不怵。
從小在西北長大,什麼場麵沒見過?
於是,她立馬提高嗓門,冷聲喊道。
“嚎什麼嚎!這是沈家不是靈堂,人都好端端的,你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成何體統!再這麼哭下去,連運氣都給你哭跑了,信不信?”
“啊……”
沈春花正起勁呢,結果冷不丁被這一嗓子打斷,頓時愣住了。
沈大嫂偏過頭,偷偷笑了一聲。
又迅速板起臉,做出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對著沈春花說道。
“春花表妹呀,你也是知道的,我家詠梅性子衝,說話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你可彆跟她一般見識,再這麼鬨下去,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沈春花根本不信這套說辭。
她在村裡罵人從沒輸過。
哪會怕一個看上去挺規矩的女人?
她故意抽抽鼻子,抹了把眼角的淚,抽噎著說。
“我命怎麼這麼苦啊,攤上這麼個家,我招誰惹誰了?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公平?”
“你命苦又不是我害的,日子難是你自己沒本事,過不好日子怪誰?惹了誰、得罪了誰,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朱秀琴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她。
隻要沈春花一張嘴,不管說的是什麼,她立刻一連串懟回去。
沈老夫人聽得腦仁疼,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她用力拍桌子,震得茶杯都晃了晃。
“朱秀琴!你給我閉嘴!春花是我娘家親戚,是客人,你這是待客之道嗎?你得有基本禮數,懂不懂?”
朱秀琴聽了,嘴角一揚。
“哦,原來她是客人啊?剛才那架勢,我還以為她是當家主母,正在訓斥不孝兒媳呢。我倒像個來蹭飯的窮親戚,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沈老夫人在朱秀琴麵前,根本吵不過。
這個兒媳太能說,邏輯縝密,句句戳人肺管子。
更關鍵是,她說的往往還都占理。
好在朱秀琴常年在西北待著,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沈家,跟老太太很少碰麵。
否則,以她這說話不饒人的性子,再加上沈老夫人那點控製欲,怕是早被氣出病來了。
“行了行了,彆吵了,趕緊把東西拿上去放好。”
沈老夫人終於撐不住,擺擺手,語氣裡滿是疲憊。
朱秀琴沒吭聲,轉身拎起行沈就往樓上走。
經過沈春花身邊時,她故意停下,鞋尖不輕不重地踩了她一腳。
“哎喲!”
沈春花腳背一疼,疼得叫出聲來。
朱秀琴還裝模作樣地站住,低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
“狗都知道讓路,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站這兒擋道,活該被踩。”
沈春花一聽這話,肺都要氣炸了。
什麼?
把她比作狗?
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這口氣哪能忍?
她抄起手邊的包袱就要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