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爸和我丈夫都不願意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覺得沒必要惹麻煩。”
“誌恒更是乾脆,最近一聽說她回來了,乾脆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想回家。”
說到這兒,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語氣低沉,歎了口氣。
“這兩年,老太太的精神也不太好了,有時糊塗,有時又清醒,家裡人能忍的就儘量忍一下吧,畢竟她年紀大了,經不起太多折騰。”
朱秀琴完全明白吳素雅的難處。
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
“那沈春花和她女兒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是遠房親戚,隔著好幾層關係,至於讓老太太這麼護著嗎?還讓他們住進家裡來,一住就是這麼久。”
“聽說啊,老太太小時候家境貧寒,餓得實在不行,差點活不下去。是沈春花的媽,曾經在饑荒年頭裡,偷偷給過她幾頓飯,才讓她活了下來。這份恩情,老太太一直記到現在。”
朱秀琴其實以前聽沈老二提過一嘴,隱約知道老太太對沈春花母女有份舊情。
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把這娘倆接進了家門,還給安排了住處。
“那現在這娘倆在咱家過得怎麼樣?她閨女又是怎麼進的市文工團的?這可不是普通人能進去的地方。”
朱秀琴問出了蘇清芷心裡早就存著的疑問。
吳素雅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複雜。
“半年前,那姑娘拿著老太太以前帶回去的一件舊物,說是老物件,有特殊意義,找上門來了。”
“老太太一看那東西,當場就紅了眼眶,說是她年輕時最寶貝的一件信物,一直以為早就丟了。她見到那姑娘,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二話不說就讓人把她留下了。”
“沈海棠嘴甜,特彆會哄人,說話總能說到老太太心坎裡。老太太見了她,就跟見了寶似的,高興得合不攏嘴。”
“開始老爺子還不太放心,覺得來曆不明,特地派人回去查過她的底細,確認這姑娘確實沒有來路不明的問題,後來也就沒再多管了。”
“至於她是怎麼進的文工團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一個月前,她回到家裡,興衝衝地告訴我們,她順利考上了市裡的文工團。”
“我還有些不放心,特地讓誌恒托關係打聽了一下。後來聽回話的人說,她在考試時表現得非常出色,正好那段時間,市文工團正在對外公開招新,她就這樣被正式錄取了。”
蘇清芷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回應。
可心裡總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勁。
朱秀琴見她神色有異,便微微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你說……會不會是老太太在背後悄悄幫了忙?她以前在單位裡認識不少人,搞不好真動用了些關係。”
吳素雅聽了,神情凝重地回應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按理說,文工團招人向來嚴格,光靠一次考試就能錄取,確實不太尋常。”
“老太太雖然這幾年低調了許多,但要說她完全沒門路,我也不信。”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擔憂與無奈。
最終,她們同時歎了口氣。
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老太太這次真的隻是出於好心。
彆因為一時的私心,給家裡招來什麼麻煩。
蘇清芷沒有再接話。
她緩緩轉過頭,望向窗外院子裡那架鬱鬱蔥蔥的葡萄藤。
看著看著,心思卻早已飄遠。
沈知昱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按說早該到家了才對。
而此刻,沈知昱正坐在公安特情部的辦公室裡。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抬了抬眉,聲音低沉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這東西是方友明親自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