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這件事至少還得再等一年，畢竟工廠規定嚴，名額有限。
可沒想到，沈知昱竟然已經開始行動了。
“沈營長現在有資格了。”
楊文瀾一邊低頭縫補衣服，一邊慢悠悠地說。
“夫妻倆老這麼分開住，東一個西一個的，哪像個家的樣子？”
她抬眼看了蘇清芷一眼。
“要是沒資格，咱也不提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既然符合條件，早點把手續辦下來，一家人團團圓圓的，豈不是更好？”
“你想想，孩子總見不著爹，每天隻知道喊‘爸爸去哪兒了’，心裡能不空落落的嗎？小孩子最敏感，彆看他們不說，其實都記在心裡呢。”
蘇清芷聽了，隨即點點頭。
“你說得對。”
“是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他一個人扛著那麼多事，我卻隻顧著照顧粥粥……”
她目光微閃，低聲道。
“不過阿川一直沒跟我提過這事，估計是想等批下來了，再給我一個驚喜吧。”
楊文瀾聞言，一拍腦門。
“我這嘴，真是沒把門的！他說不讓提前說，我還巴巴地全抖摟出來了！”
“哎呀，這下可好，驚喜沒了，成明牌了。”
蘇清芷卻笑出了聲。
“沒事的，姐。這種事早晚都要知道的，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關係？再說了……”
“他願意花心思為我和孩子打算，我就很高興了。”
說完，她站起身，抱起外套。
“那我先去找粥粥了，這會兒該放學了吧？”
“快去快去！”
楊文瀾連連揮手。
“孩子看到媽媽來了，準又要蹦蹦跳跳撲過來。”
護士站的小護士正巧路過，把這段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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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營長真是疼嫂子啊，連家屬院這種大事都想替她瞞著，偷偷準備成驚喜。”
“我家那位呢？讓他睡前倒杯熱水，都說累了一天不想動。結婚啊，真的得找一個心裡有你的。不然日子過得再安穩，也是冷清清的，沒勁。”
旁邊另一個護士聽了嗤笑一聲，伸手搡了她一把。
“那你還不乾脆踹他下床？看他洗不洗腳！整天抱怨，不如直接動手教育。”
蘇清芷聽著那些玩笑話，一路走出院子，腳步輕快了許多。
她遠遠就看見自家門前的空地上，粥粥正趴在水泥台子旁，腦袋幾乎貼到了地麵。
而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小男孩。
兩個小家夥屁股一顛一顛地拱著。
“哇！”
忽然間，粥粥猛地揚起頭，那聲音裡滿是驚奇。
蘇清芷這才看清，地上放著一個鏽跡斑斑的舊鐵皮青蛙。
那小男孩用手一按它的後背，它就啪嗒啪嗒地往前跳幾寸。
粥粥看得目不轉睛。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哥哥，跳跳！”
粥粥坐在地上，兩隻小手用力地拍著。
蘇清芷站在一旁，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樣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彎起。
她忽然想起，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幾件像樣的玩具。
如今一個普通的鐵皮青蛙，竟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她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決定明天一定要抽空去趟供銷社，好好轉一轉。
要是真碰上鐵皮青蛙或者彆的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一定給閨女也買一個。
哪怕再貴，也不能再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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