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離開南嶼。你外婆現在就跟著他倆住,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些,但也還算安穩。”
蘇清芷一聽,整個人怔住了。
“那……我爸的事,還有咱們家後來發生的一切……他們全都清楚?”
顧硯秋緩緩地點了點頭,神情凝重。
“知道。其實他們早就想來看我們,可我沒讓。不是我不念親情,而是實在怕連累他們。”
“你小舅舅和舅媽都是南嶼小學的老師,在當地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擔心你爸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他們的工作,甚至被人拿來做文章,說他們是‘罪犯家屬’,到時候飯碗不保不說,孩子上學都可能受牽連。”
“所以思來想去,索性斷了聯係,不讓他們沾邊,也算是為他們著想。”
“後來啊,家裡的積蓄全捐了出去,林元通的證據也終於被找齊,警方正式立案調查,我們這才勉強躲過了一劫。”
“那些原本想要落井下石的人,見沒了把柄,也就漸漸消停了。可等風波稍稍平息,我們又搬到了青山村。”
“本以為能過幾天清淨日子,沒想到麻煩卻一件接一件地來了,忙得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更彆提抽身回去南嶼看一眼親人了。”
蘇清芷靜靜地聽著,眼眶微微泛紅。
她握緊了拳頭,語氣堅定地說。
“那過幾天,咱們去見見外婆和小舅舅吧。我想親眼看看他們,也想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我也還記得他們。”
她低聲補充了一句,語氣裡透著一絲渴望。
“我從來沒見過外婆長什麼樣。隻聽你說過她的照片掛在老屋堂屋的牆上,穿著藍布衫,紮著兩條麻花辮。”
顧硯秋看著女兒的臉,輕輕應了一聲。
“好。”
就在這時,她瞥見沈知昱從屋裡走了出來。
轉過頭,輕聲問蘇清芷。
“阿川這人,你覺得怎麼樣?”
蘇清芷臉上掠過一抹紅暈,低聲道。
“他人……還不錯。做事認真,說話也有分寸。”
顧硯秋笑了笑。
“是個能扛事的孩子。這些年,多虧了他護著你。老天爺總算沒虧待你,讓你遇上這樣一個人。”
她語氣微沉,眼中閃過一絲後怕。
“要不是他,以王春花那潑辣又自私的性子,早把你塞給比李鐵牛還混賬的人了。幸好阿川來了,才讓那些打歪主意的人死了心。”
說到這裡,她不由得想起最近村子裡流傳的那些事,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天,村子裡誰沒聽過李鐵牛的醜事?大家都說,謝蘭蘭被他關在柴房裡,吃的是餿飯剩菜,睡的是稻草堆,身上常年不見太陽,瘦得皮包骨頭。”
“他還不準她出門,連口熱飯都不給,就跟養牲口一樣對待她。謝大平聽說後,氣得連夜翻山過來,上門找李鐵牛理論,可那李鐵牛就跟個油浸石頭似的,又滑又硬,任你怎麼罵怎麼吵,就是不鬆口。’”
“沒辦法,謝大平隻好跑去找沈萬山幫忙。沈萬山到底是村長,講理也有威望,當即帶著幾個壯漢親自去了牛頭村。到了李家門口,當著眾人的麵質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李鐵牛眼看形勢不對,這才裝模作樣地拍著胸脯保證,把謝蘭蘭從柴房裡放了出來,還假惺惺地給她端了碗熱湯麵。”
“可人剛走,他反手就把謝蘭蘭重新關了回去,第二天有人路過,還能聽見裡麵傳來低聲啜泣的聲音。這哪是娶妻?分明是囚禁!”
顧硯秋一想到當初王春花也曾對沈昭秋打同樣的算盤,心裡就忍不住發毛。
她不心疼謝蘭蘭。
說到底,那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彆人。
明毅說過,謝蘭蘭那天可沒袖手旁觀。
她不僅沒勸阻,反而跟著王春花一塊兒起哄。
甚至伸手推了蘇清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