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從警局的拘留室裡被保釋出來,身上那件皺巴巴的名牌襯衫還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黴味,整個人狼狽不堪。
“三爺,您冷靜點!”李袂品的聲音壓得很低。
範沙兵一把甩開他的手,喘著粗氣,一屁股陷進真皮沙發裡,惱怒地發著火:
“怎麼冷靜?!這明顯有人要弄死我!老子去外地出個差,放鬆一下,怎麼就那麼巧被掃黃的給堵了?還他媽剛好有記者在場!現在全南城都知道我範沙兵嫖娼被抓了!”
這事確實蹊蹺得過分。
李袂品推了推眼鏡,語氣沉重而委婉:“三爺,如您所說,確實是有人在針對我們。”
他頓了頓,觀察著範沙兵的神色,繼續推斷:“您被帶走的當天上午,我們和彙鴻地產快談成的那個度假村項目,對方突然說不簽約了。昨天下午,我們供了五年貨的歐洲合作商也發來郵件,終止了所有後續訂單,這肯定不是巧合。”
範沙兵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把揪住李袂品的衣領,眼裡的血絲更重了:“你說什麼?!這兩個項目停了?!為什麼?”
“對方沒有給出明確理由,隻說是綜合評估後的商業決策。”李袂品的表情愈發凝重,他扶了扶被抓歪的領帶,一字一句地說道,“三爺,您想想,您的那位未婚妻,那晚是不是被傅家大少爺的車接走的。”
範沙兵的瞳孔驟然一縮,揪著律師衣領的手也無力地鬆開了。
他當然記得。
那天,他眼睜睜看著許淼那個賤人跟情夫溜走了,他氣不過,拍下了那輛車,本想找人給情夫一點教訓。
沒想到一查,這車竟然是傅家大少爺的。
他搞不了傅家,便到處和人說,傅家欺人太甚,搶他的未婚妻,反正是傅家理虧。
沒想到反而觸了傅家的逆鱗了?
李袂品看著他灰敗的臉色,知道他想明白了,便歎了口氣,繼續道:“三爺,傅家那位老爺子手段如何,您比我清楚。傅文翰是傅家這一代最看重的繼承人,是傅老爺子的心頭肉。您動了他的金絲雀,傅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範沙兵猙獰地笑了起來,轉而又氣急敗壞地,一腳踹在麵前的紅木茶幾上,茶幾上麵的茶具嘩啦啦滾落一地。
“都是許淼這個騷貨害我的!”範沙兵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肯定是她勾引的傅文翰!她以為攀上了傅家的高枝,就能把我範沙兵一腳踹開?做夢!”
李袂品看著他幾近癲狂的模樣,在心裡暗暗搖頭。
三爺到現在還沒看清局勢。
他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平息傅家的怒火,及時止損。
可範沙兵顯然不這麼想。
他隻認為,自己被傅家這麼設計,完全是受許淼所害,他動不了傅家,但他可以動許淼!
範沙兵露出了猙獰的笑。
“既然她這麼不守婦道,這麼喜歡當彆人的‘玩具’,”他陰惻惻地低語,聲音可怖,“那我就成全她!”
他抬起頭,看向李袂品。
“既然這老婆是做不成了,那我就弄死她!我要讓全南城的人都知道,她許淼不過是個誰都能上的破鞋!我倒要看看,一個萬人騎的臟貨,他傅家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