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時的車程,在平穩的行駛和偶爾的服務區停靠中流逝。林宇話不多,隻是安靜地開著車,聽著車載收音機裡斷斷續續的地方台節目,混雜著廣告和過時的流行歌曲。小雅也識趣地保持著安靜,隻在需要導航岔路時發出簡短的提示音。
下午三點多,車子駛下省道,拐上一條坑窪不平、僅容一車通過的鄉村水泥路。路兩旁的景象瞬間切換:連綿的稻田在秋陽下泛著金黃,遠處是黛青色的山巒輪廓。空氣變得清新,帶著泥土、草木和焚燒秸稈的獨特氣息。低矮的農舍散落在田野和山腳,牆壁上刷著褪色的標語。偶爾能看到慢悠悠走過的水牛,和蹲在路邊好奇張望的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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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源村,近了。
林宇按照記憶,將車停在村口那棵巨大的、掛著紅布條的老樟樹下。剛推開車門,混雜著牲畜糞便、炊煙、泥土和植物清香的濃鬱鄉村氣息便撲麵而來。幾個穿著舊棉襖、蹲在樹下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立刻投來好奇的目光。
“喲,這誰家的車?看著不賴啊!”
“是…是老林家的大小子?宇娃子?是不是宇娃子回來了?”
“看著像!瘦了,也精神了!不是說在城裡打工嗎?發財了?”
林宇臉上擠出一個略顯生疏、卻足夠溫和的笑容,衝老人們點點頭:“是我,張伯,王婆婆,回來了。”他打開後備箱,開始往下搬那些“年貨”。沉甸甸的紙箱和帆布袋立刻吸引了更多目光。
“哎喲,這麼多東西!宇娃子出息了!”
“老林兩口子有福氣啊!”
林宇沒多解釋,隻是客氣地應和著,扛起最大的一個帆布袋裡麵裝著二十萬現金和營養劑),拎起行李箱和幾個禮盒,在村民們好奇、羨慕、探究的目光注視下,朝著記憶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方向走去。
穿過幾戶人家,繞過幾口水塘,一棟陳舊但還算整潔的磚瓦房出現在眼前。低矮的院牆,紅磚裸露,院門是兩扇有些變形的木門,貼著褪了色的門神。院子一角堆著柴火,幾隻土雞在角落刨食。
這就是家了。
林宇的腳步在院門外頓住。胸腔裡,那顆在異界戰場和資本絞殺中錘煉得如同鋼鐵般的心臟,此刻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帶著一種陌生的、近乎酸澀的悸動。他深吸一口氣,那混雜著柴火和泥土的空氣,似乎帶著奇異的魔力,穿透了六十年的鐵血風霜,直抵靈魂深處。
他抬手,敲響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誰呀?”一個帶著濃濃鄉音、略顯蒼老疲憊的女聲從屋裡傳來。
門吱呀一聲,從裡麵拉開。
母親王秀芹那張刻滿了風霜、寫滿操勞的臉出現在門後。她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舊棉襖,袖口沾著灶灰,手上還沾著麵粉,顯然正在做飯。當她的目光聚焦在門外高大挺拔的身影上時,渾濁的眼睛先是茫然,隨即猛地瞪大,瞳孔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瞬間湧起的狂喜!
“宇…宇娃子?!我的兒啊!真的是你?!”王秀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手裡的擀麵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踉蹌著撲出來,粗糙、沾著麵粉的手一把抓住林宇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眼淚瞬間從她深陷的眼眶裡洶湧而出,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
“媽…我回來了。”林宇的聲音有些發哽,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反手緊緊握住了母親那雙粗糙、冰涼、卻無比溫暖的手。六十年的離彆,半年的失聯,所有的擔憂、恐懼、思念,都融化在這滾燙的淚水和緊握的雙手中。
屋裡的動靜驚動了正在後院劈柴的林建國。他拖著一條早年摔傷後微瘸的腿,手裡還拎著斧頭,急匆匆地衝出來。當看到門口被妻子死死抓住、風塵仆仆的兒子時,這個一輩子沉默寡言、用肩膀扛起整個家的莊稼漢子,身體猛地一僵,斧頭“哐啷”掉在腳邊。他布滿皺紋、黝黑的臉膛劇烈地抽動著,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一串渾濁的、壓抑的哽咽。最終,他抬起粗糙的大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把即將湧出的淚狠狠憋了回去,隻啞著嗓子重重地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小的院子裡,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和洶湧的情緒填滿。雞被驚得咯咯叫,土狗在角落興奮地搖尾巴。左鄰右舍的窗戶後,也探出了更多好奇而善意的腦袋。
就在這時,院子通往村後的小路上,一個背著沉重書包、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的身影,正低著頭,心事重重地快步走來。夕陽的金輝勾勒出她單薄卻倔強的身形,正是剛放學的妹妹林小雨。
她似乎察覺到家裡的異常氣氛,疑惑地抬起頭。當她的目光穿過院門,落在那道挺拔而陌生的身影上時,腳步猛地頓住,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極度的驚愕和一絲不敢確認的茫然。
“哥…哥?!”一聲帶著哭腔的、不敢置信的呼喊,如同受驚的小鳥,劃破了院子裡感動的喧囂。林小雨扔掉書包,像一陣風般衝了過來,狠狠撞進林宇的懷裡,瘦弱的肩膀因為激動和委屈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林宇張開手臂,將這個幾乎是他離家時兩倍高、卻依舊單薄得令人心疼的妹妹緊緊摟住。少女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和書本的油墨氣息,混合著淚水鹹澀的味道,如此真實地充盈著他的感官。
夕陽將小院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父母的淚眼,妹妹的哽咽,鄰居的圍觀,雞飛狗跳的喧鬨…這一切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甚至有些混亂的鄉村煙火氣,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將林宇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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