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您家的傭人都在院外收拾殘局,所以未經通報我們就擅自進來了,還望您見諒。”
謝母象征性地彎了下腰,一番話說得禮貌得體。
明亮的燈光下,秦盛就坐在暗紫色的烏金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茶。
哪怕老宅剛剛經過一場大亂,他此時也能鎮定自若,麵上不顯,當真是喜怒不形於色。
在看到謝家夫婦後,他似乎有些吃驚,那雙陰鬱沉悶的老眸瞳孔微張。
“兩位當真是稀客啊。”
秦盛緩緩出聲,若有所思地盯著不遠處的人,眼神裡滿是審視,低頭抿了一口茶後他繼續開口。
“話說在安倦死後你們似乎就再沒踏進過我秦家的門,今天不請自來,怕是來者不善。”
聽到秦盛陰陽怪氣的話,謝母溫和一笑。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改良版旗袍,打扮得精致溫婉,栗色長發高高盤起,知性優雅。
“既然秦老爺子知道我們不是來敘舊的,那我也不繞彎子了。”
謝母瞬間卸下了臉上的笑容,眼裡寒光乍現,她冷眼瞥著沙發上的秦盛,一字一句說道。
“安倦是我摯友,我更是將阿予視為親子,以後上官家就是阿予的靠山,若以後您再傷害阿予,就彆怪我翻臉無情了。”
似乎是覺得謝母太過不自量力,秦盛麵上帶著嘲弄的神情,嗤笑一聲後,他態度輕蔑地開口。
“上官家?不就是個早已沒落的貴族,以我秦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又能奈我何?你這麼說,未免有些嘩眾取寵了。”
秦盛一邊說著一邊拄著拐杖站起,眼神陰翳地望向謝母,似笑非笑,渾身都帶著威壓和淩厲。
“伯父這麼說便是打我的臉了,我與阿綰夫妻同心,互為一體。謝家和上官家更是休戚相關,緊密相連,伯父今天折辱上官家,就如同折辱我整個謝家。”
謝父陡然沉下了臉,他上前一步,與謝母比肩,薄唇緊抿,語氣強硬。
他的側臉一如當年英俊非常,向來溫雅慣了的麵龐,燃起火來格外的可怖。
此時他的目光淡漠犀利,盛氣逼人,於平淡無波之間殺人無形。
聽到謝父的維護,謝母並不意外,她慢條斯理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將發絲輕柔地塞在了耳朵後麵。
隨後,她盯著秦盛那雙陰鷙的眸子得意地開口。
“為免秦老爺子年齡太大,耳朵不好使,我就再複述一下。今後,謝家和上官家都會是阿予的靠山,還望伯父看在我們兩家的份上善待阿予,彆再傷了骨肉親情。”
待謝母說完,謝父霸氣地摟著她向門外走去,全然不理會身後氣急敗壞的秦盛。
……
此時的四人已經到了公寓,因為是在市中心,即使已經是深夜,仍然燈火輝煌,人流湧動,街道上到處充斥著笑聲,似乎讓人覺得夜晚也沒那麼淒涼。
可一個繁華、熱鬨又不失秩序的城市,如果一個人隻看到人聲鼎沸或是絢爛的霓虹燈,那說明這個人隻是匆匆過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