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姨帶著智慧和開解的話語一點一滴地滲透進謝清時的心底,他眼眸中那抹不易察覺的寒意漸漸消融,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開口。
“林姨,我……不怪他了。”
“您說的對,或許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想過這些。阿予他……不是故意的,隻是有時候太過耀眼,讓人忘了他也有不擅長細膩考量的時候。”
“至於您說的讓我將自己放在第一位,我理解但是我做不到。”
在林姨充滿關切與不解的目光注視下,謝清時開口解釋起,聲音很輕。
“我承認,我總是在不經意間將阿予的需要置於自己之前。這或許是一種習慣,又或許,是我內心深處對他無法言說的依賴。讓我願意無條件地為他付出。”
“您說得對,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應當先愛自己,再愛他人。這個道理我並非不懂,隻是在我與阿予的關係裡,這種界限似乎變得模糊。”
“他的快樂,他的喜怒哀樂,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不都說這個世界上總會碰到一個願意將他放在自己前麵的人嗎?”
“對我來說,阿予就是那個人,隻要他開心我就開心。”
謝清時輕輕一笑,那笑容裡滿是甘之如飴的幸福與知足。
“怎麼辦呢?我也覺得阿予命真好,遇見我這麼個死心塌地對他好的人。”
……
楓橋
“喂,我已經把阿時趕回去了,為了不讓你難做,我已經解決好了,他最近不會來找我。”
“還希望你這幾天看好他。”
在兩人走後,秦予安一個人在空曠的客廳裡站了好久,現在才想起來給裴硯南回電話。
他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冰冷的聽筒邊緣,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穿透了客廳的每一寸空間,卻又什麼也沒能看進去。
他在難過,對謝清時說了那麼狠的話,哪怕情有可原,他也沒臉為自己開脫。
“他……他可能回去心情不會很好,你多哄哄他。他喜歡吃福西路街頭的雪綿豆沙。”
秦予安有些心虛,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仿佛連他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份從心底蔓延開的愧疚與不好意思。
“心情不好,你怎麼他了?”
這邊的裴硯南正在吃著早飯,手機就放在餐桌上,聽到謝清時心情不好,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抓起手機,語氣中滿是焦急和關切。
“秦予安,你到底怎麼他了?他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
裴硯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急切,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責備與深深的不滿。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這讓裴硯南心中的擔憂更加濃烈。
他深知謝清時對秦予安的感情,那是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依賴,能把謝清時惹生氣絕對不是小事,所以他不是想衝秦予安發脾氣,隻是太擔憂謝清時的現狀。
“秦予安,你說話啊,你知道他現在狀態怎麼樣嗎?你這樣一聲不吭算怎麼回事?”
裴硯南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但更多的是對謝清時的關心和焦急。
“裴硯南……我……”
秦予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異常猶豫和低沉,他似乎想要解釋,但想到剛才對謝清時說得那麼狠的話,實在是沒有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