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嚴肅。
“病人大出血,雖然手術暫時止住了血,但她的生命體征現在很弱,情況依然非常危急。這份病危通知書,需要你們家屬儘快簽字。”
說著,醫生從助手手裡遞過來一份冰冷的病危通知書,那紙張仿佛重若千斤,壓得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秦淮接過通知書,他的手在顫抖,視線模糊地掃過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秦淮簽字的手停在半空,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溫度,隻剩下無儘的黑暗和恐懼。
“秦少,快簽吧,秦太太還在等著我們救治。”
醫生看著遲遲未落筆的秦淮,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理解。
秦淮的手依然顫抖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卻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醫生……她……她會沒事的吧?”
秦淮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眼神悲痛,在向醫生尋求一個能夠讓他安心的答案。
醫生輕輕地搖了搖頭,神色依然凝重。
“秦少,我不能給你絕對的保證。但請放心,我們會全力救治。”
秦淮的雙手緊緊握住筆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可就是沒有勇氣在下麵簽上自己的名字。
見狀,一旁的安懷瑾緊緊握住他的肩膀,穩重開口。
“放心,倦倦一定沒事。”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鼓勵,一邊摟著情緒激動的妻子,一邊安慰恐懼的秦淮。
終於,秦淮在安懷瑾的注視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眼神雖然努力保持著堅定,但其中流露出的恐懼與不安卻如同暗流湧動,難以掩飾。
醫生從秦淮手中接過通知書,轉身回了手術室,手術室外的燈光再次亮起。
走廊外的三人仿佛被定格在了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隻有安太太的哭泣聲在回蕩。
秦淮緊抿著唇,眼神空洞地再次望著手術室的方向,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湧。
他試圖去安慰安倦的母親,卻發現自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而此刻安懷瑾懷裡的人已經泣不成聲。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是漫長的煎熬。
在這淒厲的哭聲中,秦淮渾身癱軟,靠在長椅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安倦的笑容。
他回想起與安倦共度的每一個瞬間,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
她的笑聲、她的眼神、她的話語,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無法想象安倦離開他,他還怎麼活下去?
可現在他能做的隻是為手術室裡的人祈禱。
三人就這樣在手術室外等到了天亮,手術室的門進進出出,秦淮也前前後後簽了三份病危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