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突然暈倒了,還不知道什麼原因。醫生已經請來了,等看看才知道怎麼回事。”
秦予安剛吐露一個字,顧琛深沉的聲音就裹著屋內濃烈的碘伏味響起。
邊說邊朝門口走,不著痕跡地側身擋住秦予安滲血的右手,強勢替他解圍。
“好,先讓醫生看看。”
聽到顧琛的回答,林姨不再扯著秦予安問,哆嗦著放下青瓷湯碗就往謝清時身邊湊,聲音不乏有些抖。
“生命體征平穩,血壓也正常。但謝少爺瞳孔有應激性收縮痕跡,昏迷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床邊的趙叔簡單檢查後,收起血壓計綁帶,老花鏡片上晃過監測儀的藍光。
“是因為……”
“砰~”
秦予安剛向前挪動半步,顧琛突然用皮鞋尖勾倒紅木圓凳,木椅倒地的響聲迫使他踉蹌後退,也蓋住了他想要“坦白”的聲音。
“具體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情,隻能等人醒了問問。”
“人有事嗎?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顧琛提高音量吸引大家注意,歪頭詢問趙叔時,左手背在身後捏住秦予安手腕靜脈,拇指精準壓住他橈動脈止血點。
聰明如他,多多少少猜到了怎麼回事,他不想讓秦予把傷口扯開攤在大眾麵前,所以拚儘全力替他遮掩。
秦予安會意,他知道顧琛是在為他解圍,所以在他說話間順勢往他身後躲去,不再露頭解釋。
畢竟林姨還在,他沒辦法對掛心他的長輩坦然說出自己劃傷手,導致謝清時昏迷的事實,他沒有臉。
“人倒是沒什麼事,但醒來時間不定,可能馬上就會醒,也可能要幾個小時。”
趙叔推了推老花鏡,鏡鏈掃過謝清時領口洇開的冷汗。
“現在就隔段時間觀察一下,確保……”
話音未落,裴硯南突然掄起案上的鎏金香薰砸向地麵,飛濺的香灰撲進秦予安驟然收縮的瞳孔。
“秦予安,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鎏金香薰底座在地麵滾動發出刺耳聲響,他目光犀利地掃過秦予安蒼白的臉,問出口的話字字如冰。
“你什麼意思?”
顧琛被裴硯南渾身的戾氣驚住,看到裴硯南直奔秦予安而來,再次橫身擋在兩人之間。
“冷靜些!”
右手手掌精準抵住他不斷逼近的胸膛,左手則背在身後護住秦予安顫抖的肩頭。
“冷靜?你告訴我怎麼冷靜?”
看到顧琛隻知道護著站在秦予安麵前,裴硯南突然冷笑出聲。
他暴怒地扯下領帶甩向鎏金屏風,真絲布料擦過顧琛的臉。
“當時樓上隻有他們兩個,阿時昏迷時也隻有秦予安在場。”
“我相信林姨不知情,你也不知情,可你護在身後的人當真不知道嗎?”
裴硯南就那麼悲憤地控訴著秦予安,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掙裂眼眶。
“你先跟我出去。”
見裴硯南完全失了理智,顧琛壓低聲音,扣住他的肘關節往外拽,卻被裴硯南暴怒地推開。
“彆碰我!”
“秦予安,阿時昏迷前最後看見的是什麼?”
“你以為你躲得掉嗎?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裴硯南大喊起來,完全不顧屋內無措的林姨以及懵圈的趙叔。
顧琛怒氣升騰,他一把拽住裴硯南的胳膊往後扯,手背青筋暴起。
“裴硯南,你他媽犯什麼病,要發瘋出去……”
“他看見了我手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