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演?”
顧琛沒了耐心,踏下最後兩級台階,黑色外套下擺掃落茶幾上的骨瓷杯。
碎片迸濺中他亮出手機——正在播放王傑昨日在港口三區加油站購買繩索的監控,視頻右上角的時間戳赫然顯示著宋初曼與他通話的記錄。
“需要我提醒你?”
他踩住她裙擺迫使仰頭,手機屏冷光映亮她收縮的瞳孔,“王傑前幾個月剛因綁架未遂保釋?”
宋初曼被逼得後仰,發髻蹭過牆上掛著的全家福相框。
玻璃裂痕割斷她一縷頭發,飄落在相框裡秦予安冷淡平靜的臉上:“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阿予在哪裡!”
餘光瞥見樓下保鏢正擦拭蝴蝶刀,刀刃反光刺得她喉間發緊,“我知道了,一定是前些天我拒絕再給他轉錢,他才綁阿予勒索!”
說完刻意扯開頸間的珍珠項鏈,渾圓珠子滾落樓梯,“淮哥快報警!阿予可能有危險,我擔心……”
“秦太太不去角逐金鷹獎真是影壇損失!”
她想扯住秦淮袖子落淚的瞬間,裴硯南突然一拳砸碎玻璃茶幾,飛濺的碎片劃破她腳踝。
“最後問你一遍,人在哪?”
碎瓷炸裂聲中,顧琛凶狠地擒住她後頸按向地麵,鋒利的康熙青花碎片抵住她的動脈。
“我不知道!”
宋初曼舌尖抵住上顎壓下顫音,掌心掐出的血漬滲進真絲袖口,卻還是矢口否認。
“淮哥……”
喉間擠出的氣音裹著蜜糖般的哀戚,她借著後退的動作貼在秦淮身上,“你要相信我,真的跟我沒關係。”
鞋跟精準碾碎滾落的珍珠,清晰映出她唇角稍縱即逝的冷笑:“那筆錢是王傑找我借的!我不會傷害阿予,顧總他們一定誤會我了。”
她掩麵哭泣,假睫毛膏被淚水衝花,在眼下暈開灰蒙蒙的痕跡。
“秦太太最好能一直這麼嘴硬……”
見她這副裝傻充愣的模樣,顧琛平靜地蹲下身,帶著薄繭的手捏住她下巴。
“四季酒店總統套房2806,你兒子這幾天都住那兒,對吧?”
他從西裝內袋抽出張照片甩在地上——畫麵裡宋景辭正用打火機點煙。
宋初曼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貓。
“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隻是你如果再不說實話的話可能就沒機會見他了。”
顧琛用拇指蹭掉她眼瞼下的黑漬,眼底淬著冰刃般的怒意:“說,人到底在哪兒?”
質問與水晶吊燈的蜂鳴聲同時炸響。
“啊!”
宋初曼後腰撞上雕花桌角,疼得抽氣倒退兩步。
她借著扶桌沿站穩,手指順勢抹掉眼淚——翡翠耳墜裡藏著微型通訊器,此刻正微微發燙,提示王傑那邊已經得手。
“顧總帶人闖進秦家就為了冤枉我?”
她嗓音發顫卻咬字清晰,餘光掃過正欲上前的秦淮,“我連你們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秦淮腕表,在昂貴表盤拖出猩紅痕跡:“去年慈善晚會有位王家太太誣陷我偷項鏈,淮哥也是這樣冷眼旁觀的嗎?”
她仰起臉,淚水懸在下睫毛要落不落,故意說起從前的事讓秦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