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的視線滑過瓶身蛇影:“靳勉。”
黑衣青年應聲掀簾,鈦金保險箱砸在酸枝木案上震得瓷瓶亂顫。
箱蓋彈開時新鈔的油墨腥氣漫湧而出,四百捆百元鈔砌成血色方碑。
“紅姐爽快人,”靳勉推出點鈔機,“您過目?”
紅姐卻用鞋尖勾住箱沿拉近,抽出一捆鈔慢條斯理撕開封條:“急什麼......”
她突然將整捆錢摁進冰鎮紅酒桶,浸透的紙幣裹著冰塊沉底,“早上的貨是今晚拍賣會壓軸‘商品’……”
鎏金指甲刮過江凜西裝前襟:“得加三成風險費。”在他深灰領帶上碾出酒漬指痕。
江凜扣住她手腕:“坐地起價?”
“喲,這就心疼了?”
紅姐抽走他胸袋的鉑金筆,筆尖紮向鈔票堆畫零:“湊個整吧老板……”
筆鋒猛然戳進他虎口!“為喜歡的人買單……”
血珠沁出瞬間,江凜反手擰腕奪筆。
筆杆碎裂的墨汁炸滿紅姐半邊盤發,他拽著人甩向琺琅屏風:“給臉不要臉!”
紅姐撞碎屏風滾進滿地瓷片裡,額頭豁開血口子,金線旗袍領扯得稀爛。
“砰——!”
吊頂水晶燈應聲爆裂!
保鏢頭子拎著霰彈槍怒吼:“誰敢動!”
滿廳頓時迸發金屬風暴!
靳勉帶來的墨鏡組如鬼影散開:兩人踹翻酸枝木案作掩體,子彈鑿穿案板濺起木刺暴雨。
三人甩出鋼索纏住吊燈秋千般蕩過彈道,鞋尖點射槍管引發連環炸膛。
靳勉自己撕開西裝襯裡,拋出的防彈纖維網罩住四名槍手。
“你們……咳咳……敢在我紅館鬨事?!”
紅姐捂著冒血的額頭撐起身,鎏金指甲摳進地板縫:“知道這兒的每塊磚都浸過人命嗎?”
硝煙中江凜踏過浸酒的鈔票走來,紅酒在他鞋底擠出黏膩的血色汁液。
“沒法子啊。”
他彎腰,用一片鋒利的琺琅屏風碎瓷輕輕挑起對方滿是血汙墨跡的下巴。
動作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仿佛在欣賞一件破損的瓷器,“我原想好好談筆生意的。”
冰冷的瓷片緊貼皮膚,混合著對方那反常透頂的“禮貌”,激得紅姐渾身汗毛倒豎。
額頭的劇痛和下巴的刺痛像燒紅的針,紮得她每一寸神經都在尖叫著反擊。
“談生意?!你這分明是砸場子!”
她啐出口血沫,濺上他鋥亮的鞋尖。
“是你不配合嘛。”
江凜輕笑,那笑聲像薄刃刮過冰麵。
沾血的瓷片尖沿著她微凸的鎖骨緩緩遊走,畫出一條冰冷濕黏的血線,“我隻能自己動手搶......”
瓷片滑到她起伏劇烈的咽喉下方,微微凹陷的致命處停住。
寒光一點,正抵著脈搏狂跳的脆弱皮膚。
他垂眸,聲音低柔如情人絮語,眼底卻翻湧著深不見底的寒潭:“好好談,你不給麵子。”
“坐地起價,貪得無厭……”目光倏然掠過她摳抓小腿的手,“還傷了我。”
“既然如此,”瞳孔平靜鎖住紅姐因恐懼驟縮的瞳仁,字字淬冰,“隻好親自動手……”
碎裂瓷片緩緩抬起,精準懸停於她喘息微張的唇間,殘破口紅之下,脆弱的喉骨隨呼吸輕顫,“……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