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小比的日子終於到了。前殿廣場上搭起了五座青石擂台，台下擠滿了弟子，長老們坐在高台之上，李伯和負責教學的林風師兄也在其中。程石穿著那套青色勁裝，站在弟子隊列裡，目光掃過其他參賽弟子——一共三十人，半數都是引氣中期，其中站在最前排的沈浩格外紮眼，他穿著銀白色的內門核心弟子服，腰間掛著柄冰晶短刃，正和身邊的弟子說笑，神色間滿是自信。
“第一輪抽簽，抽到相同號碼的弟子上台對決，勝者晉級下一輪！”主持小比的長老聲音洪亮，台下立刻擺上了一個木盒，弟子們依次上前抽簽。
程石伸手摸出一根竹簽，上麵刻著“七號”。他剛收好竹簽，就聽到身邊有人輕哼一聲——是沈浩，他手裡拿著“八號”竹簽，正用輕蔑的眼神看著程石：“聽說你靠耍小聰明贏了吳三？小比可不是靠算計就能贏的，遇到我，你第一輪就得淘汰。”
程石沒接話，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沈浩的傲慢早在趙虎的提醒裡聽過，此刻見了真人，倒比預想中更張揚。他轉身走向休息區，心裡卻在盤算：沈浩擅長冰刺術，冰係術法克製水係，硬碰硬肯定吃虧，得想辦法避開他的冰刺，再用連珠水彈反擊。
沒過多久，第一輪對決開始。擂台上傳來陣陣歡呼聲，程石看著台上的對決——有的弟子靠速度取勝，有的靠術法壓製，還有的因緊張失誤，剛上台就被打下台。很快，就輪到了“七號對九號”。
程石走上擂台，對手是個叫馬濤的內門弟子，修為也是引氣中期，擅長“火球術”。馬濤一上台就放出三枚火球，朝著程石射來——火球帶著熱浪，顯然是想速戰速決。
程石早有準備，腳步一錯，按《水行步》的法門往後退去，同時指尖凝出兩枚水彈，朝著火球射去。“滋滋”兩聲，水彈撞上火球，火球瞬間熄滅，隻留下一團白霧。
馬濤見狀，臉色微變，又放出五枚火球，這次火球呈弧形，封死了程石的退路。程石卻突然改變方向，朝著馬濤衝去——他知道火球術的弱點是施法慢，隻要靠近馬濤，火球術就沒了用處。
馬濤沒想到程石會主動進攻，慌忙往後退，可已經晚了。程石指尖凝出三枚連珠水彈，朝著馬濤的手腕射去——水彈帶著寒意，擊中馬濤的手腕時，他的手臂瞬間僵了一下，火球術也斷了施法。
“承讓了。”程石趁機上前，手掌按在馬濤的肩膀上，輕輕一推，馬濤就退到了擂台邊緣，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馬濤臉色漲紅，卻也知道自己輸了，隻能咬著牙走下擂台。
程石走下擂台時，趙虎立刻跑過來，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石頭，你剛才太厲害了！那連珠水彈打得真準，馬濤都沒反應過來！”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下一輪你可得當心，我聽說有個叫吳倩的女弟子，練的是‘毒藤術’，藤蔓上帶著蝕靈毒，沾到靈氣就紊亂，前兩年有個引氣中期的師兄都栽在她手裡。”
程石心裡一凜，默默記下“吳倩”這個名字。
第一輪結束，晉級的十五人休息半個時辰，開始第二輪對決。這次程石抽到的是“三號”，對手竟真的是吳倩。
吳倩走上擂台時，手裡攥著個竹編小籃，籃裡裝著細碎的暗綠藤蔓，淡綠勁裝的袖口繡著細小的毒藤花紋。她看向程石的眼神平靜無波，指尖卻悄悄將靈氣注入藤蔓，藤蔓瞬間泛起極淡的紫光——那是蝕靈毒的征兆。
“開始！”長老話音剛落，吳倩猛地將竹籃倒扣，藤蔓落地即瘋長，瞬間化作數十道手臂粗的毒藤，帶著紫尖刺朝程石纏來。藤尖的腥氣撲麵而來，程石剛運轉靈氣，就覺丹田內的氣息微微滯澀——蝕靈毒的氣息竟能隔著丈遠影響靈氣！
程石不敢怠慢，腳步輕點按《水行步》後退，同時凝出五枚連珠水彈，朝著藤蔓根部射去。可水彈擊中藤蔓時，竟隻濺起幾片綠沫——毒藤表皮裹著一層靈氣護膜，尋常水彈根本破不開！更糟的是，水彈的靈氣被藤蔓吸收，毒藤反而長得更粗，尖刺的紫光也更亮。
“我的毒藤能吸靈氣，你的水彈術不過是在喂它。”吳倩的聲音從藤後傳來，語氣依舊平淡，卻透著掌控全局的從容，“你若現在認輸，我可以收回毒藤，不傷及你經脈。”
程石沒接話，心裡快速盤算：硬攻不行，退又會被毒藤封死退路。他突然想起《寒水真解》裡“以寒凝靈”的記載，立刻將寒水劍意儘數融入指尖，凝出一枚比尋常大兩倍的冰彈——冰彈外層裹著霜氣，帶著刺骨的寒意，朝著最粗的那根毒藤射去。
“哢嚓！”冰彈擊中藤蔓根部，寒氣瞬間蔓延，毒藤的生長驟然停滯，表皮的靈氣護膜也裂開細縫。吳倩臉色微變，突然抬手結印，毒藤竟舍棄程石，轉而朝著擂台四周的石柱纏去，短短數息就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藤籠，將程石困在中央。
藤籠頂部的毒藤緩緩垂下，紫尖刺離程石的胸口隻有三尺遠。程石試著用水彈攻擊藤籠，可水彈剛碰到藤蔓就被吸收，毒藤上的紫光更盛，蝕靈毒的氣息也更濃——他丹田內的靈氣開始紊亂，指尖凝彈都變得滯澀。
台下的趙虎急得直跺腳，林風師兄也皺起眉，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的法器上。高台上的李伯卻眼神微動，目光落在程石腰間的水靈佩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你輸了。”吳倩的聲音透過藤籠傳來，藤尖又往下垂了半尺。程石的額角滲出冷汗，他知道再拖下去，靈氣紊亂隻會更嚴重。情急之下，他下意識將靈氣注入腰間的水靈佩——這枚玉佩能增強水靈根親和力，之前他隻當普通護符，此刻卻是唯一的希望。
水靈佩突然亮起淡藍光暈，光暈順著程石的手臂蔓延至丹田，紊亂的靈氣瞬間變得順暢，寒水劍意也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凝練！程石眼前一亮，突然看向擂台角落的水缸——那是為弟子解渴準備的，裡麵還有半缸水。
他猛地朝著水缸衝去，吳倩見狀，立刻操控藤籠收縮，想攔住他。可程石借助水靈佩的靈氣加持，《水行步》的速度快了三成，竟從毒藤的縫隙中鑽了過去，一把抱起水缸，將水朝著藤籠頂部潑去。同時，他將寒水劍意儘數注入水流，水流過處，寒氣瞬間凝結，藤籠頂部的毒藤被凍成冰柱，再也無法下垂。
更關鍵的是，帶霜的水流順著藤籠蔓延，凍住了所有毒藤的靈氣脈絡。吳倩的靈氣被凍住的毒藤反噬，猛地噴出一口血，踉蹌著後退兩步。程石趁機凝出五枚冰彈，朝著藤籠的關節處射去——那裡是毒藤靈氣最薄弱的地方，冰彈擊中後，藤籠瞬間碎裂，化作一地凍僵的藤蔓。
“我……輸了。”吳倩看著地上的碎藤，苦笑一聲，轉身走下擂台。
程石鬆了口氣，丹田內的靈氣還在微微顫抖——剛才若不是水靈佩和寒水劍意，他恐怕真的要止步第二輪。走下擂台時，林風師兄迎了上來，拍著他的肩膀：“好小子！絕境裡還能找到破局的法子，這心性比術法更難得。接下來對陣張強，可彆掉以輕心。”
程石點點頭，摸了摸腰間的水靈佩，心裡多了幾分底氣。他知道，這場小比遠比想象中凶險，每一個對手都藏著底牌，想要晉級決賽，必須拿出十二分的謹慎。
很快，八強對決開始。程石的對手是擅長“土盾術”的張強，張強一上台就凝聚出厚達三尺的土盾，土刺從程石腳下的石板中刺出，攻勢凶猛。程石吸取了對陣吳倩的經驗，不再硬拚，而是用《水行步》繞到張強身後，以冰彈凍住他的土盾脈絡，再用連珠水彈攻擊他的左側經脈——張強的左側經脈早年受過傷，是他的破綻。
幾招下來，張強的土盾碎裂，隻能認輸。程石晉級四強，接下來的對手是擅長“風刃術”的周明，最終他憑借精準的冰彈和靈活的步法，險勝周明，與輕鬆擊敗對手的沈浩會師決賽。
決賽開始，程石和沈浩走上擂台。沈浩拔出冰晶短刃，刃身的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凝結：“程石，你能贏吳倩和周明，算你運氣好。但在我的冰刺術麵前，你的水彈術和那點劍意，根本不堪一擊。”
程石沒說話，隻是握緊了拳頭，丹田內的靈氣緩緩運轉，寒水劍意凝聚在指尖——經曆了吳倩的毒藤困殺，他早已不是那個隻會被動防禦的修士。這場決賽，他不僅要贏，還要證明，水係術法絕非隻能被冰係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