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與碎玻璃如雨點般飛濺開來。
“住手！”
周淑芬猛地衝上前，張開雙臂擋在破碎的展示台前。
“這是我花錢裝的，你們不能隨便砸！”
刀哥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你誰啊？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這是我媽……刀哥，這是我親媽！”
周海榮慌忙撲到兩人中間。
“您高抬貴手，彆跟她一般見識，要打要罵衝我來，彆傷著她老人家……”
“哦？是你媽？”
刀哥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周淑芬。
他冷笑一聲。
“老太太，你兒子在我那兒欠了一筆錢，整整八萬三。要麼現在還，要麼就彆怪我們不講情麵。”
周淑芬死死盯著周海榮，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
“到底咋回事？你給我講明白！”
“你這幾年在外頭都乾了些什麼？你還想瞞我？還想讓我替你背黑鍋？”
周海榮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媽，我錯了……是我沒用。我離開家以後交了些朋友，結果……結果他們帶我去那種地方，我……我一時糊塗，沾上了不該碰的東西，錢全花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我真的不想這樣，但我停不下來啊……”
“說清楚！”
周淑芬聲音陡然拔高。
“你碰了什麼？你是不是去賭了？”
“你還問？”
刀哥在一旁譏笑。
“你這好兒子，拿你辛苦賺的錢去買東西，燒掉好幾萬，現在還想賴賬？我們黑龍派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欠的！”
“什麼？”
周淑芬腦子裡“轟”地炸開。
她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而扶住了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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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墮落到這般田地。
欠債……
被人追到家門口砸店……
她辛辛苦苦一輩子，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嗎？
“你啊你……”
周淑芬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你怎麼能乾出這種事？我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這樣回報我？我真的太寒心了……太寒心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不願再看到這個讓她心碎的兒子。
“行了啊，我給你們娘倆時間夠多了。”
刀哥大步衝上前，一把拽住周海榮的衣領。
狠狠一甩，周海榮後背重重撞上水泥地。
“趕緊拿錢！不然今天就讓你見不了明天的太陽！”
他的眼神陰冷而凶狠的剜在周海榮臉上。
周海榮嚇得鼻涕和眼淚不受控製地嘩嘩往下流。
他雙手胡亂地抹著臉，撕心裂肺地扯著嗓子大叫。
“媽！媽救我！他要打死我了！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周淑芬猛地睜開眼，聲音如炸雷般響起。
“住手！你敢動他一下，我現在就打110報警！你們這群人是什麼來頭？分明就是街頭混混，想靠恐嚇勒索過日子？”
刀哥動作頓時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
他死死盯著周淑芬。
幾秒鐘的沉默，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周淑芬挺直了背脊，直直地迎上刀哥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
刀哥放下鐵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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