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在不停地震顫，根本無力掌控那個藥瓶。
“哐啷！”
藥瓶子滑開一邊，周淑芬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
胸口中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
她痛苦捂住心臟部位，眼神逐漸失焦。
整個人狠狠地一頭栽倒在床上，再也沒有動彈分毫。
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打破了房間裡的沉寂。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了，幾個人影魚貫衝了進來。
但是沒人高喊救命或醫生，也沒有一個人上去攙扶她。
所有人都隻是呆滯站在門口處，臉上表情各異。
“媽，你怎麼了？愣在這乾嘛！”
李喬娣站在門口，一臉疑惑地望著周淑芬。
周淑芬被這突兀的喊聲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她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眼神逐漸恢複了些神采。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張熟悉的臉湊到麵前，嚇了周淑芬一跳。
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晃過一雙帶著埋怨的眼睛。
那熟悉的輪廓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了。
不是李喬娣還能是誰？
她心頭猛地一震，整個人瞬間清醒，下意識地往後仰頭，差一點撞上背後的老式椅子。
一看是李喬娣那張臉，心頭的怒火蹭地冒上來。
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舉起右手，用力扇了下去。
“啪！”
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在屋內炸開。
這一巴掌打得乾脆利落，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在一旁坐著沒事乾的周麗娟都不由得挺起腰板，不敢吱聲。
她抬起頭來望向嫂子，神情變得有些怔忡，嘴裡的話也咽了回去。
李喬娣被打得一懵，等回過神來立刻尖叫道：“媽！你瘋了吧！為什麼打我？”
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李喬娣瞪圓了眼眸，滿臉不可思議。
平日裡一向溫吞的婆婆竟敢對她動手？
可此時的周淑芬已經暈頭轉向。
她明明已經死了啊？
我是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有痛覺，有呼吸？
怎麼現在又回到之前住的老房子了？
屋內的老家具一一映入眼簾。
褪色的八仙桌，斑駁的樟木箱，掛在牆上的紅圍巾。
她的視線開始遊移，最終落在了牆上那張泛黃的照片上，照片裡穿碎花衣服的是年輕的自己和兩個女兒，那時的女兒才七八歲……
她揉了揉發麻的手掌，又悄悄打了自己一下。
手掌上傳來的鈍痛讓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這不是幻覺！
會疼！
而且還有體溫！
周淑芬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忍不住低聲呢喃：“我……還活著？我還……回到了過去？”
周淑芬激動得站了起來。
她還活著！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但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她顫抖著雙腳站起身，腳底踏實地踩在地麵。
那種感覺讓人難以言喻。
李喬娣看著婆婆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慌，忍不住往後麵躲了躲。
一開始被打她很不滿。
但現在，周淑芬的眼神令人心中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