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黃誠怎麼被抓進去的,原來是你!”
她猛地站起來。
“鬨得人儘皆知,你是存心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是吧?”
“你壓根就沒安好心!”
她指著周淑芬,指尖微微發抖。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處理,用不著你來管!”
周淑芬完全沒料到,她頭一句話居然是怪自己。
她看著周麗娟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氣得胸口起伏。
“你是不是瘋了?”
她終於爆發。
“你看看你被打成啥樣了,滿臉是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你還在這兒計較麵子?”
她指著地上的血跡。
“這是你流的血!你還護著他?你還給他寫諒解書?”
“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人?”
“那又怎麼樣?哪有你說得那麼嚇人?真是閒得沒事管彆人家的事。”
周麗娟猛地提高嗓門。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狠狠地推開站在眼前的周淑芬。
可這一動,卻牽扯到了昨天被打時留下的傷口。
她猝不及防,“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即便如此,她嘴上仍不肯服軟。
“我不疼!一點事都沒有!彆裝模作樣地嚇唬人!”
“你照照鏡子,再聽聽你自己說的話!”
周淑芬簡直氣笑了。
她目光如刀般剜向周麗娟,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我說啥了?多管閒事!”
周麗娟梗著脖子反駁。
“他不就推了我兩下嗎?又沒真把我怎麼樣!打是親罵是愛,要真不在乎我,人家理你都懶得理!”
她說得理直氣壯。
在她看來,挨打不僅不是恥辱,反而成了對方在乎她的鐵證。
周淑芬搖搖頭,心裡一陣發涼。
她徹底明白,周麗娟陷得極深,深到理智早已被情感徹底吞噬。
周麗娟現在不是被人控製,而是自願沉淪。
她的思維早已混亂,是非顛倒。
“行了,你既然這麼想,我也不多說了。”
她抬起手,無力地擺了擺。
說完,她轉過身,一步也沒回頭。
一個人如果自己都不去想逃,彆人再使勁拉,也拽不出那泥潭。
可奇怪的是,那個嘴上說著甘願受苦的周麗娟,晚上又找上了周海榮。
她蹲在周海榮租住的小屋門口,瑟瑟發抖。
周海榮剛收了攤。
這一天,他從淩晨四點忙到晚上八點多,連口水都沒好好喝。
他隻想趕緊洗個熱水澡,躺下睡覺。
可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周麗娟縮在牆角。
他下意識想轉身離開,卻又不忍。
周麗娟聽見動靜,立刻抬起頭。
“二哥……”
她臉上全是淚。
“他又打我了……真的,這次打得特彆狠……我、我撐不住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語無倫次,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可那張諒解書,不是她簽的嗎?
周海青勸她趁機離開那個男人。
可她卻死活不肯報案,說“打是親罵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