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頭，眼睛死死地盯住周大軍，瞳孔深處燃起一團怒火。
周大軍衝她點點頭，目光朝另一張圖紙努了努。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先彆急著下結論，看完再說。
周淑芬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憤怒與不安，伸手抽出下麵那張圖，仔細瞧了起來。
這張圖的整體風格和她的作品極為接近。
準確點說，跟昨晚她熬夜畫出來的那一版幾乎是同一種路子。
唯一的區彆在於，這一張圖的排布略顯生硬，像是倉促趕工而成。
當她看到圖下方署的名字時，一切都明白了。
程雨露！
嗬，原來是那麼回事。
怪不得今早那麼殷勤，端著早餐敲門進來。
原來是另有所圖。
想到這裡，周淑芬隻覺得胸口發悶，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但她也清楚，光生氣沒用。
是自己太大意了，才讓人給鑽了空子。
要是早點把圖紙鎖好，或者根本不讓外人進屋，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可現在追究責任，隻能靠規則，而不是情緒。
“這事關係到比賽的公平性，我們會認真查。”
周大軍見她沉默良久，終於主動開口。
周淑芬沒反對。
自己東西被偷了，理在她這邊。
哪怕對方有人脈、有後台，這件事的性質也不會變。
“你們打算怎麼辦？”
她抬起頭，目光如炬。
事關自己的努力和機會，她不可能忍氣吞聲。
更不會默默咽下這口惡氣。
“我們會找程雨露當麵談，了解情況。”
周大軍回答得乾脆利落。
“如果有需要，還會調取提交係統的日誌記錄，核對上傳時間和版本變動痕跡。”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如果確認是抄襲，立刻取消她的資格，絕不姑息。”
其實這兩張圖擺在一起，誰抄誰，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雖然風格相似，但周淑芬的設計更完整、細節更豐富。
相較之下，另一份設計雖然乍看之下有幾分神似，卻在關鍵節點上顯得生硬，缺乏真正的創意內核。
不過僅憑感覺不能定案。
周大軍收回圖紙，臉色凝重了些。
“但如果最後證明，是你抄襲彆人，你也一樣會被取消資格。”
他看著周淑芬，一字一句地說。
周淑芬輕輕“嗯”了一聲，神色平靜。
清者自清，沒什麼好怕的。
“圖紙會不會可能外泄？”
周大軍又提了一個問題。
語氣緩了一些，但仍帶著謹慎和探究。
“昨晚我畫到很晚才收工。今天一早程雨露來找我，應該是那時看到了草圖。但她看到的隻是個大概輪廓，後來我改了不少地方。”
周淑芬如實回答。
“我沒有抄任何人。這張圖我熬到淩晨兩點才畫完初稿，今天又反複修改，連打樣時都調整過細節。我對得起自己的付出，也對得起這次比賽。”
周大軍又問了幾個細節問題。
如某處紋樣的靈感來源、色彩搭配的心理依據、工藝實現的可行性考量等等。
她回答得條理清晰，甚至連數據參數都能準確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