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把藥草和那張折好的紙條塞進郭振義懷裡。
然後站起身，朝車廂連接處走去。
火車正碾過一段老舊的鐵軌接縫，車身猛地一晃。
她順勢一個踉蹌，整個人狠狠撞在隔壁中年男人的鋪位扶手上。
撞擊的瞬間，她手腕一鬆，那瓶藏在衣袖裡的透明毒液悄然滑落。
液體儘數灑在了男人枕頭的邊緣。
郭振義立刻從毯子下摸出一截小手電。
他借著微弱的光飛快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字跡。
“草收好了，彆動。”
她假裝上完廁所，慢悠悠地沿著過道往回走。
靠近鋪位時，她故意咳了兩聲，剛好能讓郭振義聽見。
郭振義猛地從鋪上坐起。
周淑芬個子高，站在過道上能輕鬆俯視隔壁鋪位。
她一眼就瞧見那男人歪著頭，整張臉深深埋在沾了毒液的枕頭裡。
她迅速朝郭振義比了個“彆出聲”的手勢。
郭振義會意，緩緩點頭。
她緊盯著男人的右手，此刻正不受控地微微抽搐。
她朝郭振義一揚下巴。
自己則迅速退到過道半步遠的位置，擋住了旁邊鋪位乘客的視線。
郭振義深吸一口氣。
就在男人翻了個身、露出枕頭縫隙的瞬間，他一把拽過那枕頭。
果不其然！
枕頭套的夾層裡，縫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
準是那封介紹信，錯不了。
他剛把布包揣進懷裡，緊貼胸口藏好，那男人突然渾身一震。
“蛇！好多蛇！彆咬我！”
他雙眼緊閉，雙手瘋狂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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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滾開啊！”
這一嗓子，驚得隔壁鋪位的乘客猛地坐起，睡意全無。
“吵什麼吵？大半夜的發什麼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人不耐煩地嘟囔著。
周淑芬立馬高聲回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位同誌怕是做噩夢了，我們趕緊看看！”
她快速擋在郭振義身前，順勢按住男人躁動的肩膀。
兩人一前一後，默契十足，聯手將拚命掙紮的男人死死按住。
男人的嘴裡仍在胡言亂語。
“那女人……那女人身上有蛇……姚鈞安騙我……他說不會……不會回來找我的……”
周淑芬聽著這些話，眉頭一點點皺起。
“振義，你盯著他，我去叫列車員。”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身就走。
剛走到車廂門口，她便迎麵撞上了正在巡夜的乘務員。
周淑芬急忙壓低嗓音。
“同誌，中鋪那個男的不對勁！行為異常，神誌不清，一直在念叨什麼‘姚鈞安’，而且……他的枕頭底下藏著東西！”
“我看八成就是咱們車上丟包案的涉案人員！”
乘務員原本就因為乘客報告失竊而繃緊了神經，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了。
他猛地抬起頭，拎起手電筒便大步往回走。
剛靠近那個鋪位，乘務員就看見郭振義整個人死死壓在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則像一條被猛然甩上岸的魚，渾身劇烈抽搐。
“蛇！滾開！滾開啊！”
他突然尖聲嘶叫。
“彆碰我！它們在爬！在咬我！”
這一下動靜太大，整節車廂頓時被驚醒。
“都彆亂動！”
乘務員猛然站直身子，厲聲喝道。
他高高舉起手電筒，強光打在男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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