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有老黃跟著我，我想犯事兒也沒機會啊！我剛給人看完事兒，這都是人家給的香火錢，我把老黃那份留出來了，剩下都給你跟我爸，這是經過老黃同意的。”
我媽見我神色認真不像撒謊，這才把手擦乾淨把錢收下，我想起來還要答對灰老六，讓我爸吃完飯幫我去買點燒紙跟元寶。
晚上，我媽還真跟我爸研究進城的事兒，我以為我爸會拒絕，沒想到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行？咱們兒子現在有出息了，咱倆這歲數，隨便打點工也能掙點錢，這些年在村裡你沒少受委屈，咱們進城過去，以後不看那些老娘們的臭臉！
還能把她們氣的睡不著覺！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這兩天咱倆就收拾東西！我去找村長把地租出去，咱們村人不種，還有彆的村呢！”
我沒想到我爸這麼有魄力，心裡暗暗發誓，等他們進了城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出門燒紙前，我給順子打了電話，讓他幫我留意涼席店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環境好一點，樓層低一點的。
其實我媽現在手裡的錢夠買個五六十平兩室二手房，但是我想再攢兩年，直接買個新房。
我家門前是地，我抱著紙錢跟好幾袋子元寶走到地邊，剛準備燒，身後就傳來一道尖銳的叫罵聲。
“我說李正陽你個王八犢子你在這膈應誰呢？”
這聲音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三柱他媽。
這些年光是我就跟她對罵無數次，起因是當年我爸養雞賠錢，想著乾個小賣店也能掙點錢，正好咱們村裡沒有，買東西要到隔壁村。
沒想到剛開的時候，還真掙了錢，這就讓三柱爹媽紅了眼睛。
她家也乾起了小賣店，隻不過我爸有做買賣的經驗，上貨的批發店比她上貨那家價格低。
因此我家賣的東西價格也低。
她家價格上吃了虧，就開始三天兩頭找茬，甚至說我家找她兒子假錢，帶著親戚來把我家一頓砸。
我爸跟他們打的頭破血流，腿上留了道大長疤。
後來我家不乾了，她家也沒乾長。
聽說她為了圖便宜，經常進過期的東西，人家買到了，找她去退，她不到不給退還罵人。
人家寧願多走一段路去彆的村買，也不買她家東西了。
再後來，家家條件都比過去好了一點，村裡人互相也都緩和了關係。
我媽跟她平時能說句話，可也經常因為她埋汰我跟我爸而跟她罵架。
趕上我在家的時候，我騎牆頭上能罵她三個小時不重樣。
“唉？你個小逼崽子，我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故意的？我兒子白天結婚你上去又蹦又跳的，晚上人家小兩口要洞房了，你在我家門口燒紙？你這是咒誰呢？小小年紀咋這麼壞呢？缺大德的玩意你當心天打雷劈！”
見我沒理她，甚至頭都沒回，李桂霞可能覺得自己老臉掛不住，上前就推了我一把。
我差點撲到紙錢上，猛的站起身，抽出武王鞭比劃她一下，嚇得她抱住腦袋就蹲了下去，嘴裡還大聲喊著“彆打我”。
“滾！彆打擾我燒紙，不然人家收不到錢半夜扒窗戶找你要！”
我點燃手中的紙錢，目光冰冷的看著李桂霞，火光把我的臉映的格外猙獰，嚇得她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回自己家。
進了院子，她把腦袋探出大門朝我罵：
“你個小逼崽子，你等著，我兒子辦完事兒非讓他把你腿打瘸！”
我看著她家婚房曖昧的粉紅色燈光，準備趕緊答對完灰老六，翻過去聽聽聲。
我就不信那女的能讓三柱子給拱了。
“小友，你瞅啥呢？”
灰老六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我一回頭，一隻大耗子正拎著麻袋往裡麵裝錢，裝滿後，麻袋變成了布袋子，一下子掛在了大耗子腰間。
“灰仙，您來的正好，弟子還有一事相求！”
我是活人，翻過去聽聲萬一被李桂霞發現了鬨起來，驚動了左鄰右舍，我脊梁骨都得被戳碎。
連帶著爸媽也沒法抬頭做人。
到時候我們進城，就不是自己走的，而是沒臉在村裡住下去被趕走的。
這事兒，灰老六去乾正好，他蹲炕頭看都沒事兒，哪怕那女人真不是人發現了她，喊出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聽我說完讓他乾啥，灰老六一雙豆眼亮了亮：
“黃天才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如今他有困難，老灰哪能置之不理，你放心吧，你想聽啥細節回來保證陪你描述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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