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滕跟幾個老人沒攔住，這幾個年輕人第二天一大早到底扛著家夥事兒上了山。
好在不到中午，他們還真渾身是血的拖回來一頭大野豬。
那野豬脖子上插著刀，身上皮開肉綻，流了滿地血，可一雙棕色眼睛卻始終沒有閉上。
魏滕總覺得這野豬的眼珠子怪怪的，怕出事兒，他主張把野豬燒了，可年輕人都不乾了，好不容易打回來的野豬，雖然肉不太好吃，可那也是肉不是？
隻要好好醃一下，也能吃個痛快。
於是有個叫魏岩的年輕人帶頭，用斧子一下下剁掉了野豬的頭，泄憤一般把豬頭扔在地上用腳去踹。
野豬的血繃進魏岩眼睛裡，把他眼珠子染的通紅。
原本說好了，豬頭陪著唐老頭一起火化，剩下的吃肉，可這魏岩突然改變主意了，非說豬頭肉最香，大鍋架起來後，他直接把沒處理的豬頭扔了進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行為震驚，而魏岩就像魔怔了一樣，伸手就要去鍋裡撕豬頭肉吃。
有人眼疾手快去攔他，卻被他甩了個踉蹌，鍋裡水已經燒開，豬頭瞪著眼珠子在裡麵翻騰，年輕人都撲上去抓魏岩，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野豬的眼睛在動。
所有人同時朝豬頭看去，野豬竟然真的在眨眼睛，而且那眼珠子轉動，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張臉，仿佛要記住他們的模樣。
村民都嚇傻了，孩子當場嚇哭，魏滕讓女人帶著孩子都進屋裡躲著。
唐老太說這野豬沒準就是撞塌她家房子那頭，是個成了氣候的。
村民綁住了魏岩，把鍋裡的豬頭撈出來，準備跟屍體一起焚燒。
可豬頭卻突然跳起來，長著獠牙的嘴張開，一下子咬住了魏岩的頭。
當時其他人雖然害怕，可也都拿上家夥事往豬頭上打，膽子大的抱住豬頭往下扯，魏岩被咬的不停慘叫，那豬頭也發出瘮人的嘶吼聲甩來甩去。
等大家夥終於把野豬頭扯下來，魏岩整張臉都沒了，隻剩下一攤紅色血肉。
趁著大家去焚燒野豬，魏岩用石頭割開繩子跑進了山裡，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村民身體也都出現了異常，他們身上開始出現野豬的土腥味兒，臉上手上甚至開始長起了黑色豬毛。
魏滕找了附近村子幾個老弟馬，那幾人過來轉悠一圈，就說管不了。
正好他家遠房親戚嫁人，他借著機會進了城，沒找到有能耐的人，反而被騙了二百塊錢。
聽說親戚家要到我們這送親，他頭一天把其中一個老頭給灌醉鎖在屋裡，第二天送親少了一個人，這才死皮賴臉擠進了送親隊伍，就為了來遼寧找找有沒有靠譜的仙家。
“我知道新娘子不待見我，嫌我身上有味兒，但是我沒辦法啊，我這張臉不要了，隻要能請人回去救救村子就行！”
他說村民一開始發現長豬毛，用了各種土偏方去把毛弄下去，可沒過多久，還是會長。
最嚴重的就是村裡幾個年輕人，上山打野豬那幾個，魏滕出來時，他們已經滿臉毛了，現在不僅是難看，還疼！
一到睡覺的時候，那毛就往肉裡紮。
有個小夥受不了，一把火燒了自己臉上的豬毛，燒毀了容，那毛還是沒燒乾淨。
“我們村兒有不少老兵後代，這要是都出事兒了，我死了都沒臉見那些叔叔大爺！”
魏滕講到最後，已經聲淚俱下，顫抖的雙手從衣服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有一百塊錢比較新，他說那是給新娘子隨禮的。
剩下的都是零零散散的紙幣，五毛的一塊的比較多。
“這些都是村裡人湊的，怪我眼拙，被假大仙騙了兩百塊錢，就剩這些了，六百五十二塊一，都給您，您看看能不能跟我回去看看？”
我看著有零有整的錢心裡發酸，以為我就夠窮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窮的。
“行吧，你把地址告訴我，明天我早上就走，你跟車來的就得跟車回去，我在你們村子等你們！”
我按黃天才的意思，從他一堆零錢裡抽出十塊錢，就算是給他的香火錢。
“謝謝！謝謝！”
魏滕哭著又要跪下來磕頭，被我一把拖住。
我回屋裡準備一碗水，拿出張化煞的符紙點燃，符紙灰落進碗裡後晃勻遞給魏滕。
魏滕想也沒想，接過去抬頭仰脖子一飲而儘。
剛長出來的豬毛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魏滕下意識伸手一摸，黑毛竟然化成了灰兒。
“這……這麼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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