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押運,此番海航定能安然無恙,風平浪靜。”
“是啊,有大人在,那些海上的流寇見了官府的戰船,哪裡還敢上前,非得聞風而逃不可。”
“哈哈,好說,好說。”
“大人,海航辛苦,在下隻是個寄身的掌櫃,做不得主,隻能略儘綿薄心意,為千戶大人再送上兩壇餞行美酒,寥解幾分海航的寂寥,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
“有諸位掌櫃這一番心意,此番海航,定叫爾等的貨物安然無恙。”
“弟兄們都吃飽喝足了嗎?”
“吃飽了。”
“那還愣著乾什麼?開拔!”
港口碼頭的酒樓外,千戶一跟掌櫃觥籌交錯,吃飽喝足後,又帶上了諸位掌櫃的一番綿薄“孝心”,虛情假意的寒暄了好一陣,確認一乾兵卒都吃飽喝足之後,才招呼著他們離開。
看著一幫兵卒如從蝗蟲過境一般留下的杯盤狼藉的場麵,再看他們臨行前連吃帶拿捎上的熏雞和酒水,除了酒樓的掌櫃,在場的沒有一個能笑得出來。
土匪啊。
若不是看在就算來回兩番孝敬之後,海運的利潤依舊算得上可觀。
他們真想把這桌子掀了算了。
吃相太難看了。
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們到底不是當家作主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隻是還得好生琢磨,如何在主家那邊羅列由頭,把這些額外支出的事情交代過去。
迅速清點過後,幾位掌櫃平攤了這次的酒水。
而後也迅速追上了水師離去的隊伍。
雖說貨物已經上船。
但就他們接觸的情況來看,不把貨物親自目送上船,這心是如何也放不下。
果不其然。
當一行人重新回到碼頭,遠遠就看到。搬貨上船的力士們遭受的檢查立馬嚴格了起來。
“這桶裡裝的什麼東西?打開瞧瞧。”
看幾個力士使出渾身解數的將一個能容納一人的木桶,滾動上到船舷口扶正,船頭負責檢查的幾個兵卒,聽著木桶內響動的液體碰撞的聲音,再看到遠遠歸來的大部隊,直接將人攔了下來。”
“大人,這桶裡裝的都是臭鹵,是捎去北方的幾個鹽井練鹽用的,都是在上傳的清單內備好的。”
“剛才我聽聞著桶內有異響,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其中私藏夾帶了什麼違禁之物?”
“不核驗明白,怎可上船,打開!”
“大人,這臭鹵儲存殊為不易,一旦打開在再保質,到時製備出來的鹽鹵,又苦又酸,練出的嚴品項也將大打折扣,這一來一回價格大損,還望大人體諒一二,行個方便。”
被刁難的副手但怒不敢言,隻能堆著笑臉,頷首低眉的伏低做小。
“怎麼回事?”
看頭船船舷口這兒傳來的騷動,幾個大木桶都被堵在了船頭,酒足飯飽的千戶自然不可能放過在人前顯聖的機會,主動上來主持公道。
順帶的,也給那幾個有眼力勁兒犒賞了水師兵卒的商隊掌櫃看看,他對這個船隊的掌控力和威信。
“大人,這幾個木桶幾都有一人高,上船時內有異響,屬下等想打開瞧瞧,以免個中藏有違禁之物,給千戶大人及弟兄們招災。”
想要檢查的幾個士卒冠冕堂皇。
旁邊的幾個副手有心想要解釋,都被隨行而來的掌櫃直接拉住了。
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