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偏殿內,瞧著殿門外的雄英入內,翹首以盼的望著自己,朱標將手中的書冊合上,向他招了招手。
如此,朱雄英這才邁開步子,一路小跑而來,被朱標笑著抱了起來。
朱標身旁的隨侍太監有眼力。
見太子爺和太孫孺慕,顯然是有些悄悄話要說,便拿著一張矮凳擺在了朱標的身旁,招呼著一眾內侍宮女悄然退出了偏殿,帶上了門。
沒有了旁人,朱標也便放下了架子,好生和雄英逗弄一陣,一解連日以來接觸不多的生疏,這才將朱雄英重新放下,放在了他靠椅旁邊的軟凳上。
“雄英今日主動來找父王何事?”
朱雄英心思澄淨,便將這旬月以來的遭遇一五一十,不夾雜個人情緒評判的陳述出來。
朱標的眉頭微挑。
這個問題他早就知道。
隻是牽扯頗多,一時沒有做決斷,故而尋找了常升和自家親爹出主意。
如今再次聽見大本堂內的混亂,回想起今日收到來自鳳陽自家父皇的家書,將朱雄英的進學授權給他,實際上就是讓他自行決定要不要讓常升來給雄英開蒙。
他沉默了片刻。
又看向懵懂而求知的朱雄英。
誠然這個問題的解決,甚至隻需要他自己派人傳個口詔即可。
可這群大本堂的講師,仗著自身對於經史子集的“解讀權”,有意無意的影響著自家兄弟及雄英等一眾子嗣,子侄,這不得不讓他對儒家多了幾分抵觸。
至於讓常升來教。
自己這個最沉穩,最聰慧,也最有乃父之風的嫡長子又會演變成怎樣的模樣,誰也說不準。
於是他選擇將實情告知,讓雄英自己來選。
“雄英,此事父王雖可解,甚至於很輕易就能解決。”
“但父皇還有一個選擇給你。”
“父皇不會替你解決這個麻煩,而是將你引薦給你舅舅,讓他也成為你的老師之一,教授一些經史子集之外,先賢不會教給旁人的秘術。”
“隻是……”
還沒等朱標說完,朱雄英便已兩眼放光的直接站了起來。
“父王,我要和舅舅學。”
朱標眉頭一挑,麵上露出三分訝然,他倒並不驚訝於朱雄英作出選擇,隻是驚訝於他選擇的這麼快,這麼果斷。
他伏低下腦袋,伸手搓著朱雄英的兩頰小臉。
笑道:“如果你要和舅舅學,大本堂之中的事,雄英可就得靠自己解決了。”
“雄英準備好了?”
朱雄英的小腦袋點的飛快,有條有理的說道:“《孟子》有雲,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雄英以為,書上學的是學識,舅舅教的是本事。”
“等學會了舅舅教的本事,雄鷹自己就知道怎麼學習理解學識了。”
聽著這小小的人兒說出如此條理清晰的話語。
朱標的麵上難以掩飾的浮現出自豪的笑容,不由得再次將他抱起,一手打開了偏殿的機關,露出了裡麵的一間暗室。
暗室的陳設很簡單,就是一個個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