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而靜謐的藏書閣中,常升的話音不住的響起,當他暫歇時,整個藏書閣中隻能聽見小火爐中的木炭,燃燒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隨時的太監早已背過身去。
滿麵愁苦的他,此刻仿佛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這種內容是他一個太監能聽的嗎。
偏生,他還是被太子殿下指派,負責記錄傳達的人選。
待到他功成之後……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看向了皇太孫。
自己的這位小主。或許就是自己唯一的生路所在了。
可被他寄予厚望的朱雄英,此刻仍舊還沉浸在常升方才所說的,以利誘之,以勢壓之的微言大義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開蒙一載有餘。
除卻必學的經典,需要大本堂的講師慢慢授業,他平常的眼界和知識麵,增長的都比同齡人要快,還時常得到大本堂講師以及他皇爺爺的誇讚,常能舉一反三。
而今聽常升的課,卻像是重新開蒙一般,隻覺得分外玄妙,曾經的經史子集在此時回味起來,仿佛也多了一層彆樣的滋味。
看著最後一個情字。
朱雄英伸直指道:“那舅舅,這個以情驅之是為何意?”
常升看著這個字,張嘴欲言。
可話到嘴邊,斟酌著,他又提筆在紙上分彆在情字以下畫了兩條線。
線頭的另一段分彆寫下了廣義和狹義兩個詞。
這才開口道:“以情驅之,最直觀,也是最片麵的比喻就如,雄英和允炆,同為你父王的子嗣,求舅舅辦同一件事。”
“允炆求不來的事,可能雄英動動嘴,舅舅就給你辦了。”
“哪怕有悖律法,舅舅也會想辦法幫你圓回來。”
“因為咱們是血親。”
“親疏有彆。”
“這就是最淺顯的以情驅之。”
“親情,愛情,友情,概莫如此。”
“它們可以統稱為兒女私情,也是狹義的情。”
常升執筆,在俠義二字周圍畫了一個墨圈。
“然而在兒女私情之外,還有一種情。”
“喚作家國之情。”
“它超脫尋常的情情愛愛,乃是誌向,抱負的共鳴。”
朱雄英經曆的少。
人情世故並不通達,對這話的理解不深,隻得抬起頭對視著常升的雙眼,露出迷惘和請教的神情。
常升沒有片刻的思索,笑道:“雄英可曾聽過,漢昭烈帝劉備三顧茅廬之典故。”
朱雄英懵懂的點點頭。
“雄英聽過劉備三顧茅廬,那可知彼時的劉備是個什麼境況?”
見朱雄英搖頭,常升扭頭換向了一房,好似神遊在外的隨侍太監道:“取三國誌來。”
不多時。
最為權威的三國史書便陳列在了朱雄英的麵前。
常升輕車熟路,將這些精校的史書中劉備三顧茅廬時的狀況一一翻出,指給朱雄英道:“那時的漢昭烈帝已年近半百。”
“雖空有漢室宗親的名號,手頭上卻無兵無糧,隻得依附於劉表,駐紮新野。”
“回想過往一生,二十多年顛沛流離,屢戰屢敗。”
“兄弟妻小都曾幾度流散。”
“雖得人舉薦了諸葛孔明,但整個勢力對未來的悲觀都溢於言表,乃至於劉備想要三顧茅廬,折節下交之時,其桃園結義的兄弟都覺得禮節太過。”
“這種情況下,昭烈帝的所謂三顧茅廬,無非就是一場豪賭。”
“諸葛亮與劉備沒有親緣,也無友情。”
“那時的劉備勢微,所謂的三顧茅廬不過像是敗犬的哀鳴。”
“即便那是押上了未來的一場驚天豪賭,但對彼時的諸葛孔明而言一文不值。
“所以諸葛亮是如何被漢昭烈帝打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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