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茫然的看著他,他洋洋得意的搖著羽毛扇,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司馬宗光這老賊,因為猜不透左老隱退的意圖,又想完全掌控長空學院,所以拿莫夫子與周老爺子家開刀,莫夫子是左老嫡係,而周老爺子是司馬家的政敵,所以他才用一個洛南市和栗山真人作餌,誘出左老的後手。”諸葛穎悟非常滿意自己的解析。
“然後呢?你也來了!那你不是也是他的政敵了!”向天笑問道。
“我的出現隻不過是個意外,不過司馬老賊送下一個洛南市,我諸葛家既然出力了,那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因為你們也沒空整理一個洛南市,在下笑納了。”諸葛穎悟笑嗬嗬的拱手道。
諸葛穎悟片刻,然後再次對著南宮流瀅拱手道:“倒是多謝南宮道友給我送上這副大禮。”
“你倒是臉皮厚,說拿下就拿下了,打個秋風就把最好的好處得了。”向天笑打趣道。
“在下既然拿了好處,自然會有所回報,下回諸位有用的上我諸葛家的,儘管開口,我諸葛家欠你們一個人情。”諸葛穎悟鄭重的承諾道。
“我聽說司馬家在整個長空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你就不怕跟我們上了一條船得罪他們。”向天笑揶揄的問道。
“哈哈!他司馬老賊或許權勢滔天,往前數年我諸葛家或許會讓他三分,但如今倒是與他們不遑多讓。”諸葛穎悟快樂的扇著羽毛扇,傲然的仰視著夜空中,頗為自得,就差明說快誇我了。
“不逞多讓!好一個不遑多讓!洛南市與你們蜀府接壤,這裡如人間地獄,人口買賣成家常便飯,百姓苦不堪言,見黑道橫行而關門閉戶不敢言,路有強搶民婦而無處申冤,官商勾結,稱人為“兩腳羊”!以供買賣褻玩焉!所以這民生就是你們的一場遊戲?”向天笑突然氣極而笑,咄咄逼人質問道。
莫恬甜臉上笑逐顏開,頗為讚賞的看著自己的學生,南宮流瀅表情依然平淡冷靜,但細看之下似乎舒展不少。
諸葛穎悟被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問驚的愣神半晌,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正常聊天就變得這麼火藥味十足,沉思片刻,心中已然理解了向天笑的心情。
“向小哥!如果我說我無能為力你能理解嗎?包括左老也無能為力你信嗎?”諸葛穎悟剛剛還興致勃勃的樣子,現在卻是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無能為力?一句無能為力就讓底下百姓承受所有苦難,你們卻依然高高在上喝酒吃肉?須知有百姓供養才有你們的高高在上。”向天笑依舊不為所動,誓死要逼問到底,今天師姐在這,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這長空不待也罷。
“向小哥!你生於蜀府,長於蜀府,蜀府可曾讓你有無處申冤,官民離心之感。”諸葛穎悟挺直腰杆,正氣凜然的問道。
向天笑一愣,心中琢磨片刻,雖然沒有太多記憶,但是從自己在蜀府清醒過來開始,那個地方都給人以濃烈的人情味,他們麵對修行者隻有親切的熱情,完全沒有視之於洪水猛獸般的害怕感。
“洛南市是長空遺留的社會毒瘤製度產生的,每個超級家族控製著一個大府,我們有著極大的自主治理權,長空王有極強的實力,以一己之力統合西洲,但是論到治理能力,翔宇先生才是整個長空的管家,長空王為主,翔宇先生為輔,那才是大家期望的長空,“天下大同”!”諸葛穎悟娓娓道來。
略微停頓,諸葛穎悟繼續說道:“可惜翔宇先生宏才偉略,奈何無修行之才,百年之後無人能接其重擔,整合西洲的計劃還未完全成功,當時為了不使西洲生靈塗炭,所以留下了很多妥協,也造就了現在各府的高度自治力,如果給翔宇先生百年時間,長空可能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諸葛穎悟感慨道,他是真心希望翔宇先生在世的人,也是由衷敬佩且堅定踐行翔宇先生規劃的人,周老太爺當然也是。
“所以他魏無涯就算是個草包,他還活著,他的長空什麼樣他不清楚?他就沒有其他動作?他就這樣看著生靈塗炭的天下?”向天笑不解,魏無涯既然有絕對的實力,為什麼不直接清理門戶。
“一個國家的維持不是簡簡單單的打打殺殺,打天下長空王是能做到手到擒來,但是治理一個國家,他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諸葛穎悟傷感道,他能理解長空王的苦衷,也知道他的猶豫。
眾人默不作聲,隻等諸葛穎悟給出解釋。
“在長空王麵前,所有人都是忠臣良將,哪怕在翔宇先生麵前,大家都是他“天下大同”的踐行者!但是妥協帶來的惡果終會生根發芽,一座輝煌的殿堂,因為需要趕工期,所以用下了朽木,哪怕外表再金碧輝煌,朽木終會在支柱裡生出蛀蟲,所以你現在要換頂梁柱,宮殿必然要坍塌重建,如果不換,坍塌隻不過是延後,難!難!難!”諸葛穎悟仰天悲呼,似有痛徹心扉之感。
“他長空王難道撐不住長空這片天?”向天笑質疑道,作為一個王,他是這片天空的絕對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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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苦,他老了,也很累了,他趁著“天下”內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整合西洲,已經是天大的功德,讓西洲免受戰亂之苦,免受遙海之望天下帶來的臣服之苦,他以自身之力硬撼“天下”數千年的積澱,他做的夠多了,我們怎能責怪他不夠努力呢?我們應該責問自己為什麼無法與他分憂,無法讓他無後顧之憂。”諸葛穎悟帶著微微的哽咽聲,仰麵忍耐著什麼。
向天笑,莫恬甜兩人對視無言,其中的辛酸苦辣他們未曾經曆,也無法判斷,隻知道司馬一氏乃長空毒瘤。
“司馬家的事情並非簡單的一句打殺能解決的,你們既然已經入局,以後自然能看到更多,想要拔下司馬家這顆毒瘤,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有個頂替他的存在。”諸葛穎悟說著,眼神飄忽在南宮流瀅身上打量,一個長空的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