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等人挑選鴨子的間隙抬頭,瞟見黎向晚瞬間神情慌張起來。
黎向晚食指放在唇中,對她噓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的。
黎向晚在黑市裡找票販子花三毛錢換了張工業券,又回到了國營醫藥商店。
黎向晚腦袋探進窗口,笑容甜,嘴也甜。
“同誌我工業券剛被放到褲頭裡麵了,剛找到,同誌辛苦再幫我拿下那副銀針唄。”
那職工哧了她一聲,倒沒再說什麼。
拿上銀針,黎向晚又去了副食品店。
買二兩肉,五兩豆油,兩斤麵粉,兩斤雞蛋,一盒火柴,兩斤不要票的紅薯粉,藜麥,豆乾若乾……
洗衣服的肥皂也沒有了,黎向晚轉身去了供銷社又花了一毛錢買了塊上海牌肥皂,還有洗澡用的藥皂。
看到玻璃櫃台洗護品有藍色罐,上麵寫著“海鷗洗發膏”
這年頭大家都是一塊皂角用全身上下,但原主有點營養不良,從小頭發乾枯毛躁很難梳開。
剛剛梳頭的時候頭發卡在梳子上,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梳開。
想到那扯掉的一地的頭發,黎向晚頭皮有點痛。
“同誌,那藍色洗發膏也幫我拿罐。”
“這可是滬市來的高級貨,要一塊二。”
“給我來一罐。”
買完洗護用品,還去了農資商店買百草枯,
直到最後,那十塊錢都快花光了,黎向晚這才收手。
她拎著東西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了供銷社,到公交站等車。
六月的天風吹來都是熱熱的,黏黏的,一身汗糊在身上,黎向晚手作扇子狀猛地給自己扇風。
下一趟回村裡的公交車還要二十分鐘。
黎向晚找了個位置剛要坐下。
屁股還沒黏到椅子上,就聽見有人喊她名字。
“向晚!”
一個長相白淨的青年站到了自己麵前,他個子不高,黎向晚站在他身邊,稍微墊腳還能看到他頭頂。
青年穿著白襯衫,帶著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是現下不少小姑娘喜歡的長相。
但黎向晚不喜歡這種陰柔的奶油小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她感覺自己一拳頭就能把他掄死。
青年微微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黎向晚,你怎麼又帶了這麼多東西來看我?”
剛一開口,黎向晚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王向東,就是原主的前對象,她喜歡的那小白臉。
黎向晚打量著王向東,怪不得原主會喜歡他。
對象有才華,有顏值會穿搭還會哄人開心,這得多招人喜歡啊。
怪不得原主動不動就把家裡的東西搬出來給他,甚至還願意為了他去偷錢。
王向東享受著黎向晚熾熱的目光,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就說,黎向晚今天遲遲不出現肯定是還在生悶氣。
他上次說哄她等詩登上報紙了才有錢娶她,還要她等一兩年。
黎向晚登時就紅了眼,憤怒地說以後不要再聯係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王向東今天休息,不用值班。
今天早早就醒了一直在宿舍躺著,就等黎向晚給他送吃的。
但從白天等到,白開水都喝飽了幾次,過去大半個晌午了,都沒看到黎向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