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從噩夢中驚醒,他雙手撐起身子,大口喘著粗氣,動靜驚擾了床上的侍妾,侍妾將手搭在王莽的肚子上。
王莽急忙掀開了侍妾的手,看到自己的肚子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王莽平複著氣息漸漸回歸了現實。
那身臨其境的夢讓王莽再度回憶起了那被人捅穿肚子,無助的躺在地上掙紮的少年。
王莽撐著身子爬起來,坐在床上,嘴唇上下蠕動,呢喃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語,
“沒事的,我不會再那樣了,我如今是代表人民的利益,偉人說過,人民是不會被輕易打倒的。”
可他就算說再多安慰自己的話,仍然無法讓自己真正平靜下來。於是,他起床,準備四處走走。
皇宮的布局王莽多年來已經很是熟悉,他屏退了隨從,隻讓他們在身後遠遠吊著,自己則提著燈籠沿著小路走。
其實皇宮一點也不好看,為了防刺客,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偶爾幾隻蛐蛐叫的也很無力。
王莽尋著蛐蛐的聲音往前走,漸漸走到了有些雜草豐茂的地方,王莽抬眼一看,周圍黑漆漆的不見燈火,原來宮中也有冷清的地方。
王莽回頭發現,跟著自己的太監宮女們,不知去了何處,王莽沒有多想,將燈籠放在了地上,俯身扒開了草叢,一隻蛐蛐受驚了,跳進了更深的草叢裡。
王莽再次輕輕撥開了雜草,這次並沒有驚擾到那隻蛐蛐,它仍很賣力的叫著,王莽縱身一撲,雙手捂了上去。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跳動的觸感,王莽微微一笑,慢慢將手合攏,將蛐蛐拿了起來,就著微弱的燈火,查看手裡的蛐蛐的樣子。
竟然還是戴著帽的警,不是滑頭的匪,這讓王莽十分高興,“朕封你為破虜大將軍!”
王莽逗弄了蛐蛐一會兒,蛐蛐漸漸不動了,王莽怕傷到了蛐蛐,手稍微鬆了點兒,蛐蛐就立刻跳飛了出去,回歸了家園。
王莽感到可惜,正準備再捉一隻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渾厚的男音,
“張良這破陣法也不頂事嘛,竟然還是讓老鼠進來了。”
他當即警惕了起來,轉身緊盯著聲音的方向,身子微微伏下,準備搏命。
可對方漸漸走到光亮處,王莽見到來人如此雄壯,異常驚駭,但仍鎮定心神問道:“你是何人?”
“我?”
來人似乎看出了王莽的驚慌,很是不屑道:“我叫項羽。這裡目前不歡迎陌生人,你趕緊離開吧。”
叫項羽還認得張良,也好像對自己並無惡意,王莽頓時聯想到了什麼,放鬆了下來,然後王莽也並不急於走了,反而又問道:“我叫王莽,能和你聊聊嗎?”
“你就是那個從未來穿越過來的王莽?”
見王莽點頭,對方也來了興致,二人一起閒聊起來,當王莽聽到未來發生得下崗潮後,很是擔憂的問道:“那我母親她怎樣了?”
“我哪知道。”
王莽愣了一下,急忙追問:“也是,那後來呢?”
聽到國家出手讓社會逐步穩定下來後,王莽鬆了口氣,“也希望朕的改革最終能被子民所接受,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後來的光景,那朕也死而無憾了。”
項羽聽罷笑了出來,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我為啥失敗嗎?”
王莽隨口答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失了民心,失敗也是必然的。”
項羽卻語氣譏諷,“我可不認為那連小孩兒都征發的劉邦有勞什子民心,我們一幫人打來打去,為的也不是那可笑的民心。”
這番言論讓王莽瞠目結舌,連連搖頭表示反對,“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是公論……”
項羽卻笑的很大聲,“腐儒慣會忽悠人,竟然把自己人都忽悠進去了。”
王莽皺著眉頭,剛想反駁些什麼,卻聽項羽道:“我變成這樣後,想了許久,明白過來我失敗的原因很簡單,一是不夠狠,二是分贓不均,王小子,我之所以與你說這個,是發現你犯了跟我一樣的錯誤。”
王莽聽完後有些生氣了,他抬起右手指著項羽道:“朕怎能與你這害民之賊相提並論!”
王莽說完就後悔了,怕項羽突起傷人,可項羽竟然非但不氣,反而還不屑道:“皇帝與賊何異?不都是拿著刀子讓百姓交錢嗎?”……
王莽啞口無言,短暫的沉默後,項羽好言相勸道:“王小子,既然做了賊,就要好好做,你的為民請命在我看來最終隻會請掉自己的命。”
王莽盯著項羽的臉看,這等話出自這莽夫之口著實讓人驚奇,項羽仿佛猜到了王莽的心思,隻是道:“單純的莽夫可做不了霸王。”
王莽搖搖頭並不讚同項羽的觀點,“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
項羽卻拍了拍王莽的肩膀,“你果然跟我很像!”……
王莽回到寢宮後已是清晨,精神還有點恍惚,他腦子裡總是會出現項羽的最後送彆時說的話,“王小子,還有一個原因,我其實最後輸給了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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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是什麼?”
“我曾以為是神,但我發現其實是它是我內心的恐懼所造就的敵人。我怯弱了,逃跑了,所以我最後當我直麵她的時候就輸了。”
見王莽不說話,項羽隻是問道:“你又在害怕什麼?”……
正坐在厚毯子上的王莽有些慌了,叫來了掌璽官,急忙伸手拿出了玉璽,將它放在了幾案上打量著,嘴裡也不停地對著自己說:“朕承漢統,天命在新!朕承漢統,天命在新!……”
堅定完信心後,他再次拿起了一卷奏書看,隻是片刻就紅了臉,將竹簡擲在地上,“賊寇猖狂!竟敢夜入大臣府邸,做下此等惡事!來人!將寇況喚來!”
可聽命的太監並未挪動身子,王莽疑惑問道:“你還愣著乾嘛?”
那太監拜道:“陛下,那賊入的就是寇大人的家,而且,奴聽聞寇大人已被嚇瘋了。”……
劉秀抱著一捆書籍回到了太學為學生準備的宿舍,屋裡並沒有劉演的身影,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將竹簡放在了床頭上,打開了一捆查看。
他要在這些典籍裡選一本進行學習,就在他看的頭昏腦脹的時候,劉演風風火火的踹門進來了,一股汗的腥臭味撲鼻而來,一身的臟汙,跟從泥裡滾過似的。
可劉演並不在意,帶著興奮勁兒靠了過來說道:“弟弟,學這兒有什麼用?跟我一起去加入綠手黨如何?我跟你說,你不去真的是太可惜了,我被提拔為乾部預備役!在那裡認識了許多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