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歎了口氣,拉起張飛的手輕輕拍打兩下:“大哥知曉三弟心思,此事卻是大哥自願,也非人有意侮辱,你我兄弟俱是白身,既想出頭,又想體麵,哪有這般道理……”
盧植入了京,卻並未入獄,因為他的家人提前湊夠了贖罪錢送進宮裡,於是得以回家休息。
隻是還未歇息兩日,他又被召見,無奈,又得重新穿上官服入宮。
由於不是正規召見,他被宦官引入一處偏殿椒房,盧植還未進門便聞見濃重的香氣撲麵而來,進去後,才知曉那香味的源頭。
那是一口小鍋,上麵冒著熱氣,底下燒著香木……
看樣子,陛下心情很好,一直搖頭晃腦的,也是,是誰有這般愜意時光也會如此的。
耳聽絲竹之韶樂,眼觀舞娘之美姿,縈繞於香煙嫋嫋之中,品山海之美味珍饈……
等一曲舞罷,宦官上前耳語,陛下這才撤去排場,叫盧植上前問話。
隻是與盧植預想中的君臣問答相去甚遠,他的陛下一開口便是:“孟子雲:治大國,若烹小鮮,汝乃大儒,可為朕解惑?”
盧植低頭思索良久,決定還是講先賢們注解的那套東西,隻是他的陛下聽後並不滿意,搖頭說道:“何為小鮮?山中之鬆露,銀耳,海中之硨磲,蝦蟹罷了,烹飪時的火候十分重要,文火慢燉,才能激發滋味。”
說著張嘴接過小太監勺子裡的美味品嘗,咀嚼兩下接著道:“火小則生澀,火大則焦粘,操之過急則隻剩一鍋黑炭,這時候就隻能扔掉喂狗了……”
陛下陸續說了許多感想,叫人聽得不明所以,最後他的皇帝才下了結論:“鍋洗洗還是能用的,可焦掉的小鮮誰來賠給朕呢?”
盧植驚愕抬頭,便對上了皇帝那雙陰沉的眼睛,寒意深不見底,一下子將盧植渾身的力氣抽了個乾淨,癱倒在地……
盧植渾渾噩噩地出了殿門,又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皇宮,回頭望了眼紅色的宮牆,上麵的漆料是新潑的,覆蓋住了原本的黃色。
他回想起剛才的事兒,宦官攙扶起他後,隻聽到上麵問:“你覺得董卓如何?”
他下意識的覺得董卓不靠譜,想舉薦皇甫嵩,可話到嘴邊卻又結巴成“皇……皇上英明……”
他抬頭望天,口中無聲的呼喊著:“蒼天……蒼天……”到最後他也沒能把後邊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
鍋中小鮮,案上魚肉。花樣百出,如法炮製……
隻是鍋中可食,鍋外亦可食!
泰山頂,有兩個閒人正掛在上麵吹冷風,女子突然道:“我想出去旅行。”
男子道:“山水一成不變,沒什麼好看的。”
“那也總比看你這根木頭強。”
男子指著自己反駁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我可是活著的木頭……”
“哼,彆想繼續忽悠我陪著你了,我不喜歡照顧孤寡老人。”
男子也不氣,隻是回答:“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山在動,水在流,換了風景,不換人間,看山看水,最後你終會發現看的還是人。山水無趣,人有趣——”
女子有些遲疑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放我走?”
男子隻是笑笑:“我從不做桐籠囚鳳的事兒,之前賭約我本不當回事,你想走便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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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聽罷急切又小心,正對著他慢慢退走,直到她沿著山路倒退著來到山腰,見對方真的沒有追,這才放下心來,小跑著到崖邊準備跳下山去,卻聽見一稚嫩的聲音道:“小心!!”
女子側身,見是一稚兒站在拐角處,正一臉的呆樣兒的看著自己,於是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娃?一個人跑到這上麵來乾什麼?”
男孩盯著女子的飄逸身姿一時呆住了,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急忙跪地磕頭道:“我是山下諸葛家的,我父親疾重,還請神仙姐姐相救,我願做……”
“停!!”
女子製止了男孩接下來的話,稍微打量了下對方被荊棘刮爛的絲帛衣服,又見其因為脫力而蒼白的小臉,回想起一些事兒來的她問道:“你是那諸葛郡守的兒子?”
“郡守?”
男孩有些疑惑,但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女子就出言諷刺道:“你父親以前不是最討厭禍國殃民的道士嗎?上次他可是派兵把老娘我趕出了好幾百裡地,現在自己快死了,想起我們了?”
男孩被說的臉頰通紅,辯駁道:“此事是我自作主張,之前恩怨我並不清楚,但我還是請神仙姐姐出手相救!”說罷又磕了幾個響頭——
“不救!”
女子冷硬的回答叫男孩十分失望,但他不敢再耽擱,收拾心情起身後急忙往山上走。
“你乾嘛去?”
女子突然出現攔在他身前質問,男孩隻好恭敬答道:“神仙姐姐不救,我自然是去找其他神仙。”
“是嘛?”
女子回頭看了一眼山上,突然想起在上邊吹冷風的張良,自語道:“我說他乾嘛一直待在那裡吹冷風。”
然後女子眼珠提溜一轉,笑著對男孩說:“你就不好奇我剛才在做什麼嗎?”
男孩感知到一陣寒意,連忙搖頭道:“不好奇。”
可對方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依舊自顧自的笑著說:“山上太危險了,有熊啊,老虎啊什麼的,我心善,免費送你下山吧。”
“不,不用了!”
預感成真的男孩急忙俯身想偷鑽過去,卻被女子一把抓住肩膀,男孩急的胡亂撲騰,卻被女子定住身體,動彈不得。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叫聲中,女子抓起男孩兒的衣領直接跳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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