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袁紹三人來到盧植府上遞了拜帖,站在太陽底下默默等著。
昨日一場好雨,此時水汽蒸騰,三人站在馬路上,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許攸忍不住抓撓起身上的癢癢,甚至不顧形象的哼哼兩聲。
待他撓舒服了後抬眼見袁紹和曹操都盯著他看,許攸反倒嗤笑一聲道“想撓便撓,又沒人盯著咱們,何必強忍著假正經?”
就在二人不知該如何作答時,那小廝出來了,袁紹抬腳準備進門,可小廝卻笑著阻攔道“三位大人,我家主人今日身體有恙,不便見客……”
三人同時黑了臉,許攸張嘴想對那小廝說些什麼,袁紹卻已經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
曹操和許攸轉過一個街角,果然見袁紹站在牆後等著二人。
許攸先忿忿地開口道“盧老倌裝模作樣,擺臉子給誰看呢?”
曹操卻苦笑著說“盧植乃士族領袖,自然不願與吾等亂臣賊子為伍。”
袁紹聽罷臉色愈加難看。
許攸更加不忿“那事對大家都有好處,屎盆子不能全扣咱們的腦門上。”
黨錮之事綿延數十年之久,看似是宦官禍亂朝綱,實際上是皇帝與士族在爭權奪利。
大家互不相讓的鬥了幾十年,死了那麼多人,早就打出了真火,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
可話雖這麼說,做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被自詡大漢忠良的儒家士族排斥也是理所當然的。
麵對這等境況,袁紹此時也毫無辦法,隻得領著二人先回府邸。
他府上的客廳裡此時烏泱泱的擠滿了人,見頭頭袁紹回來了,紛紛湊上來打聽情況。
身為派係領袖,袁紹準備集思廣益一下,可問題說是說了,大家吃吃喝喝了一下午,愣是啥主意也沒得出來。
正當袁紹愁眉苦臉的時候,竟然有人打了一聲飽嗝!
袁紹瞪眼瞧去,隻見淳於瓊也不好意思的低頭遮掩。
難道自己養了一群飯桶!?
袁紹不禁產生了懷疑……
雪上加霜的是,董卓進京後隻在百官迎聖的時候露過麵,之後便閉門不出,隻是一味的調兵進城,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
隨著董卓以護駕為名調進城裡的士兵越來越多,這讓袁紹感到事態愈加失去控製,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袁紹又帶著曹操、許攸準備上城樓瞧瞧,可這回他在城門口被攔了下來,此門的守軍竟然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董卓的人!
這個發現讓袁紹大為惶恐,因為原本這道城門的守將可是他的人!
追查那人是否叛變等等問題馬上被袁紹拋之腦後,因為目前有個更加緊迫的問題擺在眼前他全家都被堵在城裡出不去了……
袁紹一時間思慮太多,渾然不覺他此時的手竟然按在劍上。
那涼將可不管他的憂愁,直接拔出刀來喝問“汝想作甚!?”
曹操趕忙按住袁紹握劍的手,笑著解圍道“我們馬上就走。”說完立即拉著袁紹離開。
回到侍衛們身邊的袁紹逐漸回過神來,心裡一陣後怕,要是當時一時衝動下動了手,恐怕等不到論罪的那一天他就被小兵噶了。
此等結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身邊也不光是飯桶的,正當他準備讚賞曹操兩句時,卻見他正笑的很開心。
他頓時十分生氣!臭著臉問道“方才的事,孟德覺得好笑?”
曹操仍然在笑,“我隻是覺得咱們蠢的可笑罷了。”
袁紹徹底冷了臉,冷哼一聲便要拂袖而走,曹操連忙拉住了他,“兄長誤會曹某了,待吾說完。”
袁紹、許攸瞪眼瞧著他,等著他辯解。
曹操清咳一聲道“兄長可知,那董卓為何要派兵嚴守城門呢?”……
袁紹一時沉默,“本初駑鈍,賢弟可願解惑?”
“兄長言重了,”曹操抹了把胡子後道“隻是吾等身在局中,諸事繁雜,後知後覺罷了。”
許攸等不及了催促道“阿瞞有話快說,何必拐彎抹角?”
曹操沒好氣的瞪了許攸一眼,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董卓這廝有多少兵?”
“這不廢話嗎,他官兒才多大……”許攸一瞪眼,發覺了什麼,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