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知道,林塵想拋棄的不是一顆糖那麼簡單,而是這顆糖所承載的那些溫馨美好的記憶。
正是因為太溫馨美好,所以後麵殘酷的現實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但是會後悔的。
糖可以扔,回憶嵌在腦海裡,是扔不了的。
等到之後回想起來,這顆無足輕重的糖,卻會成為之後的時間裡偶爾歎氣的根源。
“我們已經做的很好了。”說完這句話,沈臻將雙手搭到她肩上,看著她的臉:“你也做的很好了。”
林塵低垂著頭,靜靜聽完他的話,慢慢收攏五指,握緊那顆糖。
最後,她還是鬆開了手,剝開糖的外包裝,放進了嘴裡。
她笑著,說:“牛奶味的。”
和自己和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人啊,是擅長擰巴的生物,奇怪又彆扭。
一點小事就能安慰我們,就像一點小事也能刺痛我們。
所以和自己和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林塵剛剛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如果可以不認識妮可,她願意嗎?
她已經有答案了。
所以吃下的是糖,咽下的是回憶,笑出的是坦然。
沈臻也微微揚了揚唇,說:“電影很好看,演的很好。”
語罷,邁步準備回去餐館。
走了兩步又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麼,轉過身看著她:“林塵,做你自己吧,說出你的感受,沒有人不會脆弱的,在乎你的人,不論你怎樣都會在乎你。”
說完,他也不管林塵會想些什麼,推開餐館大門就要走進去。
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音。
“隻是……習慣了而已。”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首先哭的那個,總是最先被抱起的那個。
但是總有人穿著盔甲,像是刀槍不入。
從不喊累,從不喊疼。
聽到這句話,沈臻腳步一頓,喉嚨一緊,沒說話。
他不知道這個不到20歲的小孩,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什麼讓她在生死麵前保持淡然。
是什麼鍛造了這樣一顆強大的心臟。
他都不知道。
他隻是轉過身,看著她:“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什麼?”
“張開手。”
林塵略帶懷疑的照做,剛想問這是什麼意思,男人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伸手抱住了她。
沈臻內心深處不想鬆開懷裡的人,但是理智告訴他,兩個男人這樣抱著不好,更何況林塵還是藝人。
所以他隻抱了林塵一下,很快便退後一步。
“因為這樣,會有人來抱你的。”沈臻如此說。
很久之前,母親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不會哭,可以張開手。
會有人來抱你的。
雖然隻有短短幾秒,但是透過衣料,林塵能感覺到他溫熱的皮膚和緊實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