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退。
“吼!”
聲浪震得屋簷上的積雪簌簌落下。他龐大的身軀肌肉賁張,向前踏出一步,悍然擋在了蕭見信身前,獸瞳牢牢鎖定了對方的“狼王”蘇華盛,鼻頭一皺,唇部肌肉抬起,獠牙畢露,凶相儘顯。
“旦增。”蘇華盛似乎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插在口袋裡的手甚至都沒拿出來。
他身後,兩名士兵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中造型奇特、如同槍械般的裝置。
“咻咻!”
兩聲極輕微的破空聲響起。
兩支粗大的、針頭閃爍著寒光的麻醉鏢以極快的速度射出,精準地紮進了旦增裸露的脖頸和前腿肌肉!
“嗚!”
旦增巨大的身體猛地一顫。比之前還要強烈數倍的麻醉劑幾乎瞬間通過他沸騰的血液循環開來。他試圖掙紮,四肢卻開始迅速發軟,龐大的身軀搖晃著,猩紅的眼睛裡充滿了不甘和狂暴,但最終還是無法抵抗藥物的力量,轟然一聲重重地側倒在地,濺起大片雪沫,粗重的喘息變得微弱下去。
“旦增—!”蕭見信後退了一步,掐住旦增的鼻頭,但旦增隻是疲憊地睜開眼皮,渙散的眼神艱難聚焦了一瞬,看他一眼,艱難地擠出人聲。
“桑…格,跑……”
隨即,那龐大的頭顱徹底癱軟下去,再無動靜。
跑?蕭見信抬頭,視線撞上不遠處那雙淡色的、不含任何溫度的眼睛。
蘇華盛就站在那裡,踏著積雪不緊不慢地走近,靴底碾壓碎雪。
咯吱。
咯吱。
咯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蕭見信緊繃的神經上。
他停在一步之遙的距離,這個距離足夠親近,也足夠掌控一切。
完了。這個念頭刺入蕭見信的腦海——被他追上,就再也逃不掉了。
他看見蘇華盛朝他抬起了手。
蕭見信的身體先於意識行動了,尖銳的危機感讓他往後一躲,然而——腿邁到半途,他整個人猛地僵住了。
不管他再怎麼使勁、挪動,所有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抽空,像是被切斷了神經連接,他無法再自由操控自己的身體。
蕭見信的瞳孔猛烈顫抖起來,抬起眼珠盯著蘇華盛。
動起來!以前做到過的…!
不知道是太久沒有嘗試還是精神太渙散,蕭見信怎麼呼喚主觀意識、嘗試突破,都無法破解這控製,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蘇華盛。
蘇華盛的手並未落下,隻是懸停著,指尖輕柔地觸到了蕭見信額前被雪打濕的發絲,動作甚至稱得上繾綣。
蘇華盛就這麼抬手,拂去無法動彈的蕭見信額前發絲上的雪。
“貓捉老鼠的遊戲,”蘇華盛微微俯身,聲音壓得很低,像情人間的低語,他人絕對聽不到,那雙淡色的瞳孔裡映出蕭見信僵硬的倒影,竟流露出一絲近乎溺愛的縱容,“我玩膩了。”
他靠得極近,溫暖氣息幾乎拂過蕭見信的睫毛。
“你可以任性,但不是這次。”輕柔的語調,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決。
“帶走。”蘇華盛直起身,所有溫情驟然抽離,隻剩下冰冷的命令。
蕭見信連張嘴說話都做不到,雕像一樣,隻能瞪著蘇華盛。
他指尖的雪花融化為水珠,又迅速結了霜。
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將蕭見信從旦增身邊拽開。蕭見信奮力掙紮,卻根本無法抗衡兩名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力量。他的手腕被冰冷的金屬手銬牢牢銬在身後,物資包被扯下扔在地上。
另一批士兵則拿出特製的、足以束縛巨獸的合金鎖鏈和網套,開始熟練捆綁昏迷的旦增,準備用拖車將其運走。
“”那就殺了我,或者放我走!”被押著的蕭見信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
他喘著氣,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旦增,而後扭頭,盯住蘇華盛,喘了幾口氣後,語氣又落了下來,眼中是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夾雜著幽怨、憤恨、不解的複雜情緒:
“還不夠嗎?”
我獻祭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我早就後悔了。
原來他贏得的那些名譽和金錢,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隻等數年後,以這樣一種糾纏的形式,連本帶利地向他索要代價。
蘇華盛,這個暗黑世界如魚得水、翻雲覆雨的君王,他從不掩飾,一直都在用最溫吞、從容,也最殘忍的方式告訴他:
來?隨時歡迎,這裡什麼都有。金錢、權力、虛幻的榮光,一切皆可予取予求。你品嘗過的。
走?不好意思,踏進這道門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從我身邊離開,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惜,蕭見信醒悟得太晚了。
自從七年前蕭見信自願步入這潭名為“蘇華盛”的幽深暗淵,他就已被華美的螢火蠱惑,一點點陷入那溫吞卻足以吞噬人的淤泥氣泡中,無法抽身,緩慢溺亡。
蘇華盛對他的目光毫不在意,但聽到這句話,眼神還是暗了暗,而後轉身離開了。
蕭見信在他身後吼:
“蘇華盛!蘇華盛——”
他想說什麼,喉頭猛烈上下顫抖了幾下,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垂頭盯著被踩踏臟汙的雪地,放棄了掙紮。
蘇華盛揮了揮手。
士兵們立刻押著蕭見信,拖著昏迷的巨狼,沉默而迅速地朝著停放在不遠處的運輸車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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