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譽立刻拉好他的衣服,起身出了帳篷,在還沒黑得徹底的夜色中一個個帳篷前尋找著人。
太難找了。
陶斯譽直接喊道:“虞醫生!?虞醫生你在哪?”
有人道:“虞醫生在這裡!”
陶斯譽趕緊朝那邊的帳篷過去,剛走過去,看見虞初魎正和蘇華盛麵對麵坐著講話,看見他來了,虞初魎抬頭問:“怎麼了?找我做什麼?”
陶斯譽眼神一轉,笑了笑:“虞醫生,有個人發燒了,你能來看看嗎?”
虞初魎皺了皺眉,“發燒了?”
蘇華盛開口問:“蕭見信?”
陶斯譽一滯。
他怎麼忘了,異能者的免疫係統非常強悍,不會有發燒這種小病。
陶斯譽暗道自己蠢笨,但也隻能點點頭。
虞初魎起身道:“蘇總,我去一下。”
蘇華盛沒有任何表示,但也沒有拒絕,於是虞初魎跟著陶斯譽離開了。
走出了兩三個帳篷的距離,到了蕭見信待著的帳篷前,陶斯譽拉開拉鏈,讓虞初魎先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而後再封好門口。
“手電筒。”
陶斯譽摸出手電筒來,照亮帳篷裡昏暗的環境。
虞初魎一看見蕭見信的情況,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毫不猶豫道:
“不是發燒吧。”
他立刻伸手扒開了蕭見信的眼皮,隻看了一眼,就篤定道:
“什麼時候被咬的?”
陶斯譽算了一下:“超過三十個小時。”
“傷口在哪?”
陶斯譽道:“右手。”
虞初魎立刻抬起他的手,示意手電筒照過來。
他撕下繃帶,直到露出傷口,低下頭仔細打量——虎口處的咬痕已經沒有流血了,但那傷口卻已經開始發黑,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進入鼻腔。
虞初魎放下手,再度直接將他的衛衣掀到了腋下。
兩人盯著蕭見信,隻見那白皙的身軀上,血管鼓動起來宛如蜿蜒扭動的蛇般,可怖地覆蓋著男人的胸膛。
陶斯譽看著看著,驟然發現蕭見信的腰間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那道疤已經是陳年傷痕了,瘢痕變得很淡,但肌膚比較白,看過去就能輕易發現是明顯的鞭痕。
陶斯譽瞳孔一縮。誰弄的?他爹?還是……蘇總?
虞初魎輕輕觸摸著他頸側的血管,感受著他的體溫,偏高,但接近人類正常體溫。
降溫能停下就好,但如果再降下去,那就是——
虞初魎道:“把他搬出去綁起來。”
陶斯譽猛一抬頭:“他真的會……”
“不能冒這個險。”
陶斯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片刻後,見虞初魎真的開始動手,他一驚,道:“營地裡現在沒有幾個普通人,不怕他變異。”
虞初魎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蘇總派你出去,最好把他留下,你做了什麼?”
陶斯譽啞然。
——那晚蘇華盛給的任務,是為了讓他頂著蘇華盛的“臉”,帶走所有異能者,順便把蕭見信留在大學城裡。
但是……
陶斯譽沒說話。
實際上,虞初魎心裡也在思索。
當聽到旦增居然從一隻體型壓製的變異老虎口下死裡逃生時,他就知道,蕭見信必定把那支血清用了。
嗬。
虞初魎不免覺得有些諷刺。
雖然不知道陶斯譽沒有扔下蕭見信是什麼目的,且當他當時是一番好意。
但卻不知道……陰差陽錯,偏偏壞了蕭見信的計劃。
想必蕭見信以為自己能好好回去,沒有用那支藥劑,卻在歸途中,就這麼用掉了。
現在又被咬了。
陶斯譽道:“虞醫生,我就不繞圈子了,給我一支血清。”
虞初魎靜靜看著他。
陶斯譽繼續道:“算我那支。”
虞初魎忽然笑了一聲,低頭看著忽然開始皺眉痛苦呻吟的蕭見信,輕輕拉下他的衣服,道:
“你這麼篤定,蘇總給你留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