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姐看著眼前層層疊疊、腐爛的手臂和空洞嘶吼的屍群,絕望冰冷地纏緊心臟。
她剛把唯一的武器塞給蕭見信,此刻手無寸鐵,退路被堵死,雙眼掃視圍過來的喪屍,思考如何才能毫發無損地從空洞裡鑽出去,解救自己。
蕭見信大腿的血流量已經銳減,傷口正在修複,但疼痛感不會消失,因此一時間難以站起來,隻能強撐著直起上半身,舉槍麵對這潮水般湧來的喪屍。
幾顆子彈無異於杯水車薪,靠不住。他捂住傷口,計算著修複的時間。
郎哥蜷縮在不遠處的地上,因失血和劇痛而抽搐著,難以站立,散逸的血腥味如同最濃烈的誘餌。
人人自危。
於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秦奉先,來活了,你最擅長的!”
那聲音穿透屍群的嘶吼,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容置疑的興奮感,破開了三人間絕望的氛圍,從不遠處一棟更高、更完整的廢墟樓頂傳來。
聲音落下的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鐵鏽味的風猛然掃過,掀起了蕭見信額前的黑發,露出他棕黑的眼眸,裡麵倒映出黑夜中那正不斷靠近的模糊身影——
銀光由遠及近,一閃,即將撲到郎姐身上的幾隻喪屍伸出的小臂直接齊齊斷裂開來,掉落在了地上。
肌肉斷麵萎縮,發綠的濃稠血液甩在郎姐的防護服上。
她立刻抬手去擦濺在脖頸上的血液,視線追隨那切斷肉體後直直砍入牆壁的鋒利銀刃。修長銳利,刀身節節分明。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銀刃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刀身顫動了兩下,落下簌簌牆灰後,竟然自行拔出,飛往來路。
刀刃急速移動間在兩人耳邊都擦出了響亮的破風聲:
“唰——”
視線追著那飛速移動的銀刃,隻見它在在黑夜中閃著光,直直落入了一雙黑色戰術手套包裹的大掌中。
“吭!”
秦奉先踩在廢墟上迎接雙刀,凝視著底下被喪屍群包圍的幾人,他毫不猶豫躍下,落在地表,激起一片塵灰。
聽見響動的喪屍還沒轉過身來,秦奉先已然起身,甩動刀刃瞄準了敵人,眼神一凝,已經是刀入脖頸,人頭落地。
“嗤!”血液噴濺的聲音。屍體轟然倒地,脖頸斷口汩汩流出粘稠惡心的綠血。
所有包圍過來的喪屍,無論是衝向郎姐、蕭見信,還是被郎哥血腥味吸引的,它們的肢體在這一刻都陡然扭曲。
不是簡單的停滯,而是徹底失控。
“咯啦…哢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和血肉撕裂聲如同爆豆一般連接響起。
一隻喪屍高舉的手臂猛地反關節扭曲,森白的臂骨刺破腐爛的皮肉,帶著粘稠的黑血突兀地戳向天空。
旁邊的喪屍雙腿膝蓋內折,以一種人類絕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嘎巴一聲反向對折在了一起,整個身體像被抽掉脊梁的軟泥般癱軟下去,而後被後麵湧上的同類踩在腳下。
蕭見信麵前有隻喪屍正搖搖晃晃撲過來,在地上攀爬著靠近他,蕭見信拾起旁邊的石頭準備砸爆喪屍腦袋。
忽然,目標頭顱就猛向左轉了超過一百八十度,空洞的眼窩茫然地對著自己的後背。
“哢!”
頸椎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這場景讓蕭見信忍不住顫了顫,滿腦子隻剩下一句,好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