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記憶？”項羽猛地看向王猛，眼中充滿了警惕與憤怒，“你竟敢打我記憶的主意？”
對於強者而言，力量和記憶是其存在的根本。
“並非全部，隻是與我們位格、權能相關的核心部分。”王猛冷靜地解釋，似乎連爭吵的力氣都快沒了。
“那是我們與此界格格不入的根本。一旦封印，我們自身的可觀測變量信息將大幅度降低，變得更像此界原生的存在。
雖然這會讓我們遺忘許多過去，甚至會影響我們的性情，但這是唯一的生機。”
秋蟬聽得心驚肉跳，這簡直是壯士斷腕，甚至更甚。這兩個超越認知的存在，為了活下去，竟要自毀長城，抹去一部分自身的輝煌？
項羽沉默了，他看著自己正在變得模糊的拳頭，看著王猛那日益透明的身體呐，破釜沉舟不過如此，霸王的決絕毫無動搖。
“好！本霸王便再舍命陪君子一次！”他猛地一跺腳，大地龜裂，但很快又被吞噬。
他仰天一聲長嘯，那嘯聲蘊含著無儘的不甘與痛苦，卻又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生掐斷。
霸王，我們同時施展意識自噬法和輪回自噬法，記得配合著我。
王猛不再廢話，他雙手迅速結印，無數晦澀難懂的符文從他指尖飛出，如同細密的鎖鏈，瞬間纏繞上項羽的身軀。
同時，他將另一部分符文打入自己體內。那些符文帶著一種超越時空、超越維度的氣息，它們並非壓製，更像是將一部分存在剝離，沉入更深層次的虛無。
霸王和王猛同時施展了意識自噬法和輪回自噬法的位格能力融入兩者的力量之中。
項羽的身體劇烈顫抖，他眼中的光芒開始渙散，那份睥睨天下的狂傲逐漸被一種茫然取代。
他記憶中的畫麵如同走馬燈般閃過，霸王彆姬，烏江自刎，征戰四方，與王猛論道……那些承載著他“霸王”之名的諸天真靈核心記憶，正在被快速抽離，如同被刪除到回收站的數據。
王猛亦是如此，他雙眼緊閉，臉上青筋暴起，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甚至有一瞬間，秋蟬感覺到他們似乎要徹底消失。
“這是……法則的重構！”秋蟬喃喃自語，他能感受到一股龐大而古老的能量波動，正在項羽和王猛身上進行著某種不可逆的“改造”。
那不是簡單的封印力量，而是改變了他們自身與宇宙法則的適配性，代價便是最寶貴的核心記憶和自身位格權能的封印。
片刻之後，狂暴的能量波動漸漸平息。
項羽和王猛依然站在那裡，但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截然不同了。
項羽的霸氣依舊，卻少了幾分睥睨一切的極端，多了一絲沉凝與內斂。
項羽眉頭微蹙，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中醒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和……孩子般的純粹。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王猛，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卻又一片空白。
而王猛，他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虛無縹緲，仿佛隨時會消散。
他那雙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一絲空洞，像是在看一個遙遠的幻影。他不再有那種洞悉一切的壓迫感，反而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帶著一絲書卷氣和對這世界的淡淡疏離的大逆不道。
他們身上的光芒變得黯淡，像是失去了某種核心的錨定。原本身影投下的巨大陰影也變得柔和，不再那麼充滿壓迫感。
“你們……”秋蟬試探性地開口，他感覺到眼前的兩人，雖然還是項羽和王猛，但又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那種來自於萬古歲月的厚重與力量，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項羽的目光落在秋蟬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茫然的探究：“你……是何人？吾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