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偶爾還會冒出來吐槽：“你當年可是立誌要當魔王的！現在居然成了個奶爸小老板！”
秋蟬頭也不抬，熟練地給奶瓶裡兌著溫水：“魔王？太累了。毀滅世界哪有看著這群小崽子們長大有意思？”
話音剛落，店門被推開。
一股濃烈的公共廁所消毒水味嗆得他一皺眉，一個穿著嶄新清潔工製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笑容僵硬，嘴角咧開的弧度很不自然。
更不自然的，是他手裡那個眼熟的手機。
正是掉進便池的那一部。
“先生，您掉的東西。”清潔工將手機放在吧台上，塑料外殼與木質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一聲。
秋蟬的心臟也跟著這聲音猛地一沉。
“論壇貼吧裡的帖子，都還留著呢。”清潔工的視線黏在他臉上，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需要我……幫您刪帖淨化一下嗎？”
秋蟬沒說話，拿起手機。
屏幕自動亮起，顯示著他穿越前的最後一刻。
那條“已送達”的係統回複下，多了一條他自己發的評論：“這世界雖然奇怪，但我挺喜歡的。”
字是他打的，記憶卻有些模糊，仿佛是另一個自己留下的痕跡。
在他愣神的瞬間，對麵的清潔工身形一陣扭曲，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
他先是變成了千麵的臉，又化作絕對誠實者那個跳動的大腦，最後“啪”地一下，定格成一個巨大的、咧著嘴笑的黃色表情包。
“創世者，歡迎回家。”表情包發出合成的電子音，帶著一絲戲謔，“哦，對了，高維係統讓我捎句話，有沒有興趣兼職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世界管理員？”
“待遇從優，五險一金配齊，年終獎是隨機神祇的祝福。”
“工作內容嘛，就是偶爾處理一下像你以前那樣的穿越者，你知道的，總有些新人想不開，非要搞點大新聞……”
秋蟬的目光越過那個滑稽又詭異的表情包，望向窗外。
院子裡，莉莉和湯姆正一左一右地架著小混沌，教他走路。小混沌一腳深一腳淺，樂得口水直流。
他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
“不用了，謝謝。”
表情包的笑臉卡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拒絕得這麼乾脆。
“好吧。”它聳了聳並不存在的肩膀，“那祝您……玩得開心。
哦，順便提醒一句，最近想應聘終焉魔王這個崗位的穿越者，簡曆都快堆滿高維係統的回收站了。您……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那人影連同消毒水的味道一同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秋蟬在椅子上坐了許久，才重新拿起那個手機，點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論壇帖子。
下麵果然多了許多新的回複，畫風一個比一個歪。
【龍傲天拳打敬四神院】：樓主騙子！這世界根本毀不掉！我召喚隕石，結果砸下來變成了個溫泉度假村，現在天天被一群魚人拉著做SPA！
【納垢花匠】：報告樓主，我在納垢瘟疫花園裡種出了會唱二人轉的太陽花，我老大現在天天抱著花聽戲，都不琢磨怎麼散播瘟疫了！說好的絕望呢？
【色孽淨化大師】：什麼狗屁歡愉神殿！老子在這裡找到了最好的幾個哥們兒，你不當淨化鼎淨化爐，有的是人當！
天天湊在一起研究怎麼把淨化鼎淨化爐改造成全宇宙最牛的雙重修煉工業化模具安全生產基地！樓主我們賺大錢辣！
實在是太歡愉辣！
秋蟬看著這些回複，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群活寶。
他手指翻飛，在帖子下麵敲下了一行新的回複。
“毀滅世界太麻煩了，不如我們一起建設它？”
點擊，發送。
他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小雅正舉著手裡的蕾絲pantS給他看，上麵用金線歪歪扭扭地繡著兩個大字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