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知道他?”夏秋蟬立刻捕捉到她語氣的變化。
“隻是聽說過。”安娜點頭,聲音壓得更低,“在巢都下層,人人都說,隻要你出得起價,千麵無所不知。但……他也以心狠手辣和收費高昂出名,據說,找他買情報的人,很多最後都人間蒸發了。”
“我們沒得選。”
夏秋蟬站起身。
“帶我去。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他現在唯一的資產,就是係統剛到手的那一百塊啟動資金。
但願這杯水車薪,能撬動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
在安娜的指引下,夏秋蟬穿過幾條肮臟惡臭的下水道,最終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生鏽鐵門前。
門上隻有一個投幣口和布滿鏽斑的傳聲器。
“就是這裡,這個中介可以幫忙。”安娜的聲音緊繃。
夏秋蟬走上前,看著那個投幣口,眉頭緊鎖。他打開係統,看著那可憐的【勢力資金:100】。
這隻是個數字,他根本沒有實體貨幣。
“怎麼辦?”安娜小聲問。
夏秋蟬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將那枚被係統命名為“納垢蒼蠅濃縮能量塊”的玩意兒取了出來。
他沒有投幣,而是直接對著傳聲器開口:“我沒有信用點,但我有你絕對感興趣的東西。關於神之貢品的消息。你聽,或者不聽,它都值一個天價。”
片刻後,傳聲器裡傳來嘶啞的聲音:“……有趣的開場白。把你的東西,放到傳送口,最好對得起你的膽子。”
“叮咚。”
硬幣落入機括的聲音,在死寂的通道裡格外刺耳。
片刻後,傳聲器裡傳來一個經過電子處理,如同砂紙摩擦的嘶啞聲音。
“一個問題,一百信用點。說。”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夏秋蟬的聲音很穩,“我背上了審判庭的基因貸款,需要立刻還清。同時,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我這五十多個手下。”
傳聲器沉默了。
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嘲弄。
“嗬嗬……審判庭的基因貸……又一個被套牢的蠢貨。”那個聲音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譏諷,“你的問題,可不止一個。一百塊,不夠。”
“我現在隻有這麼多。”夏秋蟬的語氣依舊沉穩,“但如果你能給我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未來,百倍償還。”
“承諾?”
那個聲音笑了。
“在巢都底層,承諾是比垃圾更不值錢的東西。”
“那如果,再加上這個呢?”
夏秋蟬心念一動,將那枚被係統命名為納垢蒼蠅濃縮能量塊的玩意兒取了出來,對著鐵門上那個不起眼的攝像頭晃了晃。
傳聲器裡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困惑。
“這是……什麼?一坨風乾的……”
“獨家產品,我稱它為生命循環的原質。”
夏秋蟬的謊言信手拈來,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眼神裡甚至帶著一絲對凡人無知的憐憫。
狗槽的多子多福係統出品!
“它源自一位古神的核心,蘊含著最純粹的腐敗與新生的法則。任何一個基因賢者或混沌術士,都願意用一個鑄造世界來換取研究它的機會。”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變得極具壓迫感:“現在,我問你,這樣一個關乎不朽的秘密,值不值得你回答我幾個關於生存的低級問題?”
傳聲器裡死寂一片。
過了許久,那個嘶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但這次,裡麵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和警惕。
“……你很大膽,小子。把你的原質,放到傳送口,我會讓我的人鑒定一下。
如果它真如你所說,彆說幾個問題,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個棲身之所。如果它是假的……”
他的聲音陡然變冷:“我會把你和你的同伴,一根一根手指地淨化碾碎,做成下一個上門推銷者的警告牌。”
“不必了。”夏秋蟬直接拒絕,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它的價值,不需要你來鑒定。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作為交換,下次我會帶著成品來和你交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搭上這條通往神座的船。”
這番話徹底擊中了對方的軟肋。對於一個情報販子而言,錯失一個未來的、可能帶來無儘財富和力量的渠道,比眼前的損失更可怕。
傳聲器裡傳來一陣電流的雜音,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最終,那個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和妥協,再次響起。
“……好。看在你這份狂妄的份上,我賭一次。說出你的問題。”
“你的情況,有兩條路。”
“第一,去城西的恐虐征兵處。血神第八軍團正在招募角鬥士,隻要簽下血契,就能預支一筆巨款,足夠你暫時抹消貸款。當然,前提是你能從角鬥場裡活著出來,你最後的債務會轉移到血神軍團,至少比原先的債主強。”
“第二。”
“去奸奇納垢的黑市貿易市場,千麵大人會幫你解決一切麻煩的。”
聖物我就先笑納了。
生鏽的鐵門後,黑暗的房間裡,一個身影摘下了改變聲音的電子麵具,露出的卻是一張機械神甫般毫無表情的臉。
他對著虛空彙報道:“目標已上鉤,正按預定路線奸奇納垢黑市貿易市場移動。
計劃第一階段,順利。”
觀察者虛無空間內,秋蟬的投影看著屏幕上移動的光點,發出沙啞的冷笑。
“很好。希望的滋味,總是那麼甜美。隻有品嘗過,墜入絕望時,才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