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廣場前,空氣像凝固的像起飛失敗後的機長。
“審判庭的秘密特使?”
爛肉強那張浮腫的臉上,膿包隨著他沙啞的聲音微微搏動。他身後上百台純白動力甲的爆能炮紅光閃爍,炮口死死鎖定夏秋蟬。綠色的歡愉豐饒粘液順著盔甲縫隙滴下,將堅硬的地麵腐蝕得滋滋作響。
夏秋蟬沒去看那些炮口。他反而向前半步,近到能聞見爛肉強身上那股消毒水都蓋不住的、甜膩的豐饒腐敗氣息。
“你有問題?”他問。
“最高指令均由太子殿下與聖女閣下簽發。”爛肉強邏輯清晰,這是他作為衛隊長賴以生存的條條框框,“我部,未接到任特使巡視的通知。”
“通知?”
夏秋蟬發出短促的笑聲,那聲音在嗡嗡作響的動力甲中格外刺耳。
他又向前一步。
十二個炮口瞬間壓低,幾乎要頂在他的胸口。
“爛肉強小癟三隊長。”夏秋蟬的語氣平靜得像在宣布一條既定事實,“審判庭執行A級絕密任務,需要給你一個小小的衛隊長發通知?”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
“好讓你把地掃乾淨,把賬本藏好,然後列隊鼓掌,喊一句歡迎聖駕?”
爛肉強被這連珠炮似的質問砸得一滯。他被生產力KPI和納垢經文攪成一鍋粥的大腦,出現了瞬間的宕機。
“……不合規矩。”他隻能乾巴巴地擠出這四個字。
“規矩?”夏秋蟬的音量再次抬高,炸得爛肉強的耳膜嗡嗡作響,“在這裡,審判庭就是規矩!我們的職責,就是查你們這幫人,在沒人盯著的時候,是不是還記得忠誠兩個字怎麼寫!”
“忠誠!你一個月多少工資啊,敢在這裡跟審判庭發癲!”
他目光掃過那一排冰冷的動力甲攝像頭。
“突擊檢查,讓你不方便了?還是說,這聖殿裡,有什麼臟東西,怕我看見?”
一連串的質問像重錘,狠狠砸在爛肉強那顆時刻擔心KPI的心上。死,他爛肉強不怕。但他怕被扣上不忠的帽子。
在這個把先帝野史聖經錄傳習錄......奉為圭臬的世界,忠誠度直接與他的績效所有和生存所有權掛鉤。
“不!我絕無此意!”爛肉強急了,聲音裡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我……我隻是為了太子和聖女的安全!”
“為他們安全著想?”夏秋蟬的聲音冷得像夏天的牢大,他第三次踏前一步。
周圍的納垢冠軍們緊張地抬起武器,卻被爛肉強一個眼神喝止。
“我看你是為你的頂戴花翎著想!”
夏秋蟬冰冷的宣告:“A級絕密指令,代號搖籃淨化!評估最高權力繼承者的安保現狀,揪出所有趁先帝崩殂之機,妄圖篡改教義、動搖國本的內鬼!”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釘子,砸進爛肉強的腦子裡。
“現在,我,指令執行人,站在這裡。而你,衛隊長,百般阻撓。”
“爛肉強,我該說你恪儘職守忠貞不貳,還是……做賊心虛圖謀不軌?”
夏秋蟬的視線像手術刀,精準地剖開爛肉強的雙眼:“或者,你覺得你比審判庭更有資格判斷忠奸?你一個衛隊長,想淩駕於帝國最高監察機構之上?”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敢!”
爛肉強徹底垮了。他那套基層官僚的生存邏輯,在夏秋蟬這套更高級、更不講理的組合拳下,被碾得粉碎。
懷疑特使,就是懷疑審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