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藏形還是藏意,總之,彆讓我逮到你!”
話音未落,他雙腳在地麵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般衝天而起,
背後的尖尾雨燕武魂一閃而逝,身形幾個閃爍,便化作了高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白沉香看著爺爺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沒有立刻鑽進密林,而是閉上了眼睛,再次進入了那種奇妙的“風語”狀態。
這一次,她不再是單純地去分析地形,尋找捷徑。
而是將自己的心神,徹底放空,嘗試著與周圍的風,融為一體。
呼吸,變得和風的流動一樣,悠長而平緩。
心跳,仿佛與林間樹葉的每一次搖曳,同處於一個節拍。
那九十斤的負重,此刻不再是負擔,反而像是一個沉重的錨,將她牢牢地固定在這片天地之間,
讓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那些輕盈的氣流是如何繞過她這塊頑石而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眼。
整個世界,在她的感知中,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她依舊能看到山石的輪廓,樹木的形態,但更多的時候,她能聽到風吹過它們時,發出的不同聲音。
她邁開了腳步。
這一次,沒有再走什麼狐兔之道。
她的路線,近乎一條直線,筆直地朝著那座雙子峰而去。
高空中,白鶴像一隻真正的蒼鷹,盤旋著,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一寸一寸地掃過下方的山林。
以他的目力,彆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隻兔子在草叢裡動一下耳朵,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哼,小丫頭,跟我鬥。”
他心中得意,仔細地搜索著。
很快,他就在一片灌木叢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移動得極為緩慢,而且姿勢古怪,走幾步,就會停下來,像是在觀察什麼。
“逮到你了!”
白鶴心中一喜,猛地一個俯衝,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那身影撲去。
然而,當他靠近時,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白沉香。
而是一隻披著幾片破布,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猴子!
那猴子被他這一下嚇得吱吱亂叫,丟下手裡啃了一半的野果,屁滾尿流地鑽進了林子裡。
白鶴的臉黑了下來。他被耍了。
他再次升空,繼續搜索。
接下來,他陸續發現了好幾個可疑的目標。
有一次,他看到一塊石頭後麵,露出一角黑色的衣料,當他悄無聲息地繞到後麵準備抓現行時,才發現那隻是一件掛在樹枝上的,屬於白沉香的外套。
外套下麵,還用樹枝歪歪扭扭地擺了兩個字:爺爺。
還有一次,他感應到一股微弱的魂力波動,以為是白沉香在休息,結果衝過去一看,隻看到一根插在地上的羽毛,正是他自己昨天掉的。
白鶴在天上被折騰得團團轉,肺都快氣炸了。
這丫頭,簡直把兵法裡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給玩出了花。
她用這些小把戲,成功地將他的注意力,從尋找她的人,轉移到了分辨哪個才是她的陷阱上。
而真正的白沉香,正不緊不慢地走在一條山澗旁。
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踏在溪流旁的濕潤泥土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甚至沒有刻意去隱藏自己的身形,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在相對開闊的地帶。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爺爺的注意力,已經被她布置的那些疑兵吸引到了兩側的密林裡,反而會忽略這條最顯眼,也最不可能藏人的路線。
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的狀態很奇妙。
一邊走,一邊用“風語”感知著高空中白鶴的位置,以及他因為俯衝和拉升而帶起的劇烈氣流變化。
就像一個棋手,高空中的爺爺是她的對手,而整個山林,都是她的棋盤。
在預判著爺爺的每一步,然後提前做出應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捉迷藏了,這是一場跨越了數裡距離的,無聲的心理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