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因大受刺激心旌搖曳,方樾又過來急於逃避的緣故,許多話未能說清楚,眼下平複沉靜了幾日,辭盈終於想好好談一談。他與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若為此決裂,老死不相往來不太現實,所以最好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阿兄隻是身邊沒有旁的女子,才會這般誤差作想。等你多接觸其他女子,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她仍然認為兄長是不小心走入一條歧路,天真幻想著他能迷途知返走出來。
畢竟自幼無親長庇護,跌跌撞撞活下來的兩人,本身便是不完整的玉玨。
因缺口吻合拚湊在一起,血肉相融,難以分割。
不止是江聿,若從外人角度進行剖白,連她也是存在問題的。
在明知有燒手之患的情況下,仍要維係所謂的兄妹情誼。
隻是江聿更加綺豔扭曲。
這種扭曲不需要歇斯底裡,也不需要喪失理智。隻消得坐在那裡,目光輕斂,平靜告訴她一個事實,“妹妹,沒有你,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空白無意義。
他人生所有的起點都構築在她身上,像不計任何代價的瘋子賭徒。即便拋去共夢,世間也沒有他們這樣的兄妹。
江聿少年時期甚至認真想過,若是自己先走一步,骨灰壇子也不用什麼入土為安,就叫人藏在辭盈床榻底下,兩人可以日夜相對,就這樣永遠望著她,纏著她……
“我從未想過娶妻。”
所以不是他不多接觸旁的女子,而是根本沒有給其餘人靠近的機會。
辭盈咬住唇瓣,身軀輕輕顫抖。
“可我們不能這樣……這是私|通,亦是死罪。”她艱難吐出那幾字,“奉日月為盟,昭天地為鑒,方為正道。”
可他們算什麼。
無媒苟|合、不見天光?
本意是勸其回頭,不料青年向前傾身,目光沉沉凝向她道。
“那便成親,循此正道。兄妹一體,不妨換個方式與我骨血相融。”
那串迦南木珠硌在小臂處,烙印一般不可忽視。
他手底下暗暗收緊幾分力道,好似在竭力克製著什麼。辭盈好半會兒方止住心湖泛起的微瀾,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總之,聲音乾澀得厲害。
“你我怎能成親?”
世俗不容,天地難鑒。
可江聿有十分的篤定,“隻能你我成親,看過我為你準備的嫁妝嗎?”
看過。
真真做到了半點也沒有留給自己,一些親生父母都未必能做到這樣。
“燕燕,母親留下的所有一切自然都是你的。”
他慢慢撫上自己的心口,帳紗掩映青絲流水般迤邐而下,某些東西如即將滿溢的幽井,呼之欲出,“包括哥哥,也是你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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