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脊背微弓,發絲傾落,勉力支撐了兩下身子,還是沒能起來。
反倒將衾被折騰掉下去。
“阿兄身子哪裡不舒服?”話一出口,對方瞬間消停了。
“不妨事。”
江聿語氣如常,絲毫沒有暴露出博取同情的姿態,反倒另有一番克製隱忍意味,讓人想起雪白宣紙上淋漓的墨跡。
雙手撐在少女頸側,他額間沁出一層細密汗珠,眼尾桃花靡靡。
隔著霜雪色手衣也能摸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血液在裡頭鼓噪不安地湧動。
辭盈才把指尖貼上去。
耳畔便傳來帶了顫意的口端|息,低沉潮濕。
手衣順著掌腕褪了些。
在濃釅夜色中顯得蒼白無比。
“是心口疼嗎?”到底兄妹多年,見他眉心淡蹙,她眼中染上一抹擔憂,“是這裡?還是這裡?”
纖玉似的手撫上對方胸膛,卻被那急劇失序的心跳震得指尖發麻。辭盈本能想退,下一瞬就被緊緊攥住。
烏濃的睫羽垂落,看了她半晌。
青年倏地俯首親吻她手腕內側,輕聲喊她妹妹。
之後的事就順理成章。
清輝如水漫了一地,可暖爐熱氣仍在升騰,零陵香馥鬱欲滴,周身滾燙的猶如置身蒸籠中。
實在太熱了……
辭盈不禁後悔睡前將爐子溫度薰得太高。
視野早已模糊不清,漸蒙上煙雨霏霏的水霧。餘光隻能捕捉到那係著碧血流蘇長穗如春山浮動,翻飛不止。
她的思緒被攪成一團亂。
一會兒想起他幼時嬰兒肥未褪的模樣,一會兒又想起他少年時總是過分沉靜的目光……每個階段都無比清晰。
正因清晰,某些感觸才愈發尖銳起來,仿佛要刺穿她的脊骨。
細軟腰肢被汗水洗得亮瑩瑩,不敢抬眼去看他如今的麵容。
像是生怕褻瀆了什麼。
其實在冶城時,他就常常今日手疼、明日頭疼的。辭盈在這方麵單純又儘責,十天裡竟能過去七八回。
“唔……”
驟然襲來的酸脹感,令她整個身子都控製不住輕顫。
青年摘去手衣後空無一物的玉塑手掌,此刻正按在那道舊疤上。
“在想什麼?”
“……”
總不能說想起兩人還兄友妹恭的時候吧。
但她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占有欲。江聿對她的情感本就不正常。
像埋藏在地下不見天光的陳酒,濃烈、變質,都不好說。在被壓製數年後,叫囂著要從身體裡掙脫而出。指尖輕輕摩挲兩下,陡然施力,在她耳畔低聲詢問。
“今日到這,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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