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補丁
而僅憑一己之力乾碎後患,順帶還叫袁恒之驚嚇過度臥病數日的江等容,回去後有父親護著,隻象征性挨了幾板子,眼下又生龍活虎鬥誌昂揚。
“就憑這種貨色,也配肖想我阿姐?我呸!抱著狗頭做他們的千秋大夢去吧!”
“真是上天好德,讓一群不要臉的庸狗紮窩生!”
辭盈:“……”服了。
罵到這裡,對方終於停下換口氣,轉頭看向她,“江五娘,為了阿姐,你也該罵他們兩句。”
辭盈憋了半天,隻吐出一句。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額,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江等容瞬間暴起,“什麼玩意兒,女誡讀傻了吧你!”
辭盈的確比她有才思。
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不求詠絮之才,至少與人探討詩文時能夠接的上話,不用當木頭樁子,失了顏麵。
當下名士風氣盛行。
她與江令姿姐妹皆師從孔夫人,雲州頗具才名的女大家,與其妹並秀,因文采斐然被稱雙璧。江伯父以一把從羌人手上收來的五弦琵琶,將人成功請入府。
董氏相當長一段時間都在疑神疑鬼。相熟後又覺得對方才德兼備,鬆筠之節,不該眼瞎看上自己的丈夫。
但同樣的先生,為何教出來的結果會不一樣,這就得問江等容自己了。
畢竟,辭盈經常做兩份課業。
“我要同你說幾句話,你叫她們滾開!”江等容惡狠狠瞪了眼身後。
若不是被人按著,辭盈毫不懷疑她會舉劍把所有能砍的都砍了。
默默後退幾步,拉開一段安全距離,覺得項頸處沒那麼冷颼颼。才咽了口沫子,又飛快低下頭,囁喏著唇道。
“你們先回去吧,四女郎有我照看就好……”
“嗬。”
這是江等容的冷笑聲。
鑒於她在府上老實本分的窩囊形象深入人心,幾名女婢麵麵相覷一番後並未離開,隻不遠不近地徘徊。
“這群天不收的餓殍!”
江等容從無隔夜仇,一得到自由,就想砍人。
顧不上害怕,辭盈趕忙去攔她,好聲好氣地勸,“四姐姐,兩拳難敵四腳,好不容易才叫她們鬆了手,萬一又被逮回去怎麼辦?你還沒和我說是什麼事呢!”
對方這才罵罵咧咧作罷。
西風還殘留著舊年的寒意,在枯寂枝頭醞紅釀綠。兩人尋了一處小亭說話,透過複道閣廊能望見遠處的直欞窗,清光傾灑,山石林木如拓般,皆映其上。
江等容橫劍於膝,又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把黃繭糖,分給她道。
“你方才去探望阿兄了?”
糖絲包裹香甜的芯子,入口細膩酥軟,辭盈輕輕應了一聲。
“前些時日,表姐想去瞧人,可是吃了個閉門羹。怎到你這兒,連招呼都不用打一聲?”江等容嘖嘖道,“阿兄果然偏心,從小到大都隻偏心你一個。”
但寧氏是他母親。
他與辭盈便如她與江令姿,合該偏心些。
指尖微頓,幾粒糖屑紛紛掉落。辭盈這才想起,府上還有個由老夫人保媒拉纖的年輕女郎。
與文定那日給人的初印象不同,許是江聿身有隱疾令她望而卻步,熱情消減。在江府小住這段時日,鄭麗居出乎意料的低調,毫無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