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尼嘴裡嚼著水果罐頭的黃桃,想著朱迪·嘉蘭的事。
這時,樓下傳來鄰居的聲音:“裡瑟家的電話!”
聽到聲音,恩尼三兩口吃完罐頭,就下樓接電話。在他寫小說之後,平日裡就他的電話最多。
這讓恩尼想到……是時候該租一台電話回來了。
否則老是上下跑樓梯也挺累的。
拐過最後一道樓梯,恩尼見到站在電話前的鄰居,他禮貌謝過後,接過了聽筒。
是阿西莫夫從大學裡麵打來的電話,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地說:“你看過最新的《星期六晚郵報》了嗎?又發了一篇文章攻訐你。”
“什麼?”恩尼詫異了下。
沒想到還有後續啊!
還真是沒完沒了。
“上麵寫了什麼?攻擊我的方式還是跟之前那篇‘一副扭曲的美國圖景’一樣嗎?”恩尼問道。
“嗯…那倒不是,”阿西莫夫淡定地說,“你的那篇《來自塵埃的證詞》分量足夠,《郵報》編輯部無從反駁,這一期的文章內容基本可以用‘發泄情緒’來形容。”
“哦,原來是無能狂怒啊。”
“無能狂怒…這個詞好,恩尼,你形容得很精準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恩尼對阿西莫夫表示他不會再寫文章回應《郵報》了,他和《郵報》那個隻會扭曲事實的匿名者之間,已經產生了不可逾越的“力量差”。
對於胡攪蠻纏、無端發泄情緒的人,不做理會是最好的方式。
不過,在掛斷電話後,恩尼也有些好奇《郵報》到底是怎麼“噴”他的,便上樓回到家,想要拿上零錢出門買一份最新一期的《郵報》。
結果剛從臥室揣著零錢出來。
打扮精致的瑪麗挎著去教堂專用的大布袋,發號施令:“還想著去哪?走,跟我去教堂。”
“……”恩尼才想起來有這檔子事。
他完全不想去教堂,念頭一轉:“我沒空,準備寫稿子了。”
隻是,往常他這樣說,瑪麗就都不會再說什麼,畢竟兒子現在可是大作家。
這次瑪麗卻很堅決:“從教堂回來再寫!”
恩尼:“……”
甚至連最新一期的《星期六晚郵報》都沒機會去買。
紐約七月份的陽光遍灑在街道上,投下教堂尖頂的影子。街對麵的電車軌道上駛過的電車乘客稀疏,在公交巴士的衝擊下,這種出行方式正在迅速衰落。
教堂外的路邊,瘦削的男人推著一輛手推車在販賣熱咖啡,銅壺嘴冒著滾燙的白汽,很多來教堂參加活動的婦女都在購買。
瑪麗領著跟在身後的恩尼走過去,和遇見的熟人交談起來。“恩尼”自然成了繞不過的話題,好在恩尼前世沒少經曆這種場麵,應對得也很得體。
兩人走進教堂大廳,恩尼依然不明白瑪麗帶他過來是做什麼,想到還有稿子沒寫,最新一期的《郵報》也還沒買。
他拽了拽瑪麗的胳膊:“媽,我來這到底做什麼?我也不會織毛衣啊。”
瑪麗瞪了瞪眼睛,剛想罵這小子愚鈍,來這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心想不能讓恩尼知道她的謀劃,先把恩尼留下來再說。
“行行,你來教堂已經給我長臉了,想走就走,隻是吃點東西再走吧,我還做了酸橙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