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幾個警察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她的未儘之言。
“之後呢?你什麼時候來的?”
“醫院到這裡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我要安頓孩子,還要坐公交和地鐵轉車。”這個看上去瘦弱的女人歎了口氣,在憂鬱的狀態下,化妝品也沒能遮住臉上的疲態。
“這些你們都可以去查,總之,我到的時候已經11點了。”
“他當時醒著,人在客廳,桌上還放著不少酒瓶。看見我就想做那種事,我想讓他先給我一部分生活費,我知道他有錢,他那個所謂的好朋友西田天,就是他的錢袋子,還有周圍那些被他勒索的人,都是他的錢袋子。”
石井秋葉冷笑著。
“老實說,誰殺了他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他有一個賬本,專門記錄了被他勒索的人還有勒索的金額,一直都隨身帶著,我跟他相處的這些年裡,這個本子越積越厚。看我問他要錢,他還拿那個本子出來丟我臉上,說他有錢,但不可能現在給我,我要先伺候好他。”
說到這,她已經變得愈發的咬牙切齒了:“那個男人,根本沒把我當成孩子的母親,隻把我當成一個ji女,不,比那些人更下等,他願意去銀座一晚上刷爆所有的信用卡,卻不樂意平白無故的給我一分錢,給我可憐的孩子看病。”
“所以,你對他做了什麼?”
目暮警部不會單純的以為她在發泄情緒。
石井秋葉臉色一僵,不情不願的承認道:“一點藥而已。”
“我兒子的藥,我偷拿了一點。網上說,那個藥類似吐真劑的效果。”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就先用上了,沒敢下太多。
“結果他喝完就倒下了。我以為出了事,就跑了出去。”
她太慌了,都沒走電梯,走的是樓梯,一個人在樓梯口坐了很久,連去自首的事情都想好了,卻又意識到對方可能並沒有死。
“可能隻是暈了過去。我兒子很痛的時候用那種藥就能睡個好覺。”
石井秋葉抿了抿嘴。
“所以我又上去了。”
上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人影急匆匆的坐了電梯下去,她沒看清楚對方是誰。
“門沒鎖,但應該有人來過了。他從客廳跑到了臥室,背對著我。”
“當時他還有發出聲音,所以,我隻是在臥室門口看了一眼就不管他了。然後就來到了書房。”
“你在書房做什麼?”
“找錢。還能為了什麼?”石井秋葉說到這裡,表情已經自然了許多。她很清楚前夫的習慣:“他花錢大手大腳,找散的錢也是隨便丟。我知道按照他的習慣,他肯定有在書房放一些錢,我趁他醉的時候偷過好幾次了,不然,就那麼點錢,還要被他從頭到腳侮辱一頓,我也不可能次次都來。”
“那些錢呢?”目暮警部問道。
“已經存我兒子的醫療賬戶裡了。他要做手術,這些錢其實也不太夠,但總好過沒有。”石井秋葉抿嘴,“所以我不想告訴你們。”
畢竟被認定成了贓款,就有可能會被追回。
“你再度進去的時候沒有覺得哪裡有異常嗎?”
“沒有。”
“第三次你真的沒進門?”
“沒有。警官你要相信我。”
說話時,她照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仿佛是她的習慣。
佐藤美和子盯著她,突然發問:“抱歉,石井女士,我注意到你的手上也有戒指痕跡,請問你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