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源自血脈深處、或者說自踏入申城以來就隱隱感受的憤怒與悸動在胸中爆發!手腕上那枚應龍鐲驟然變得滾燙!它不再隻是護身符,而是化作了指引!
“溯本破邪!”沒有多餘的思考,我幾乎是本能地催動了體內那股被玉佩牽引的神秘力量,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將其凝聚於指尖,化作一道並不刺眼、卻帶著玉石般純淨溫潤、又蘊含洞穿虛妄、直指本源力量的青白光束!這道光束如同精準的探針,在相柳柳相元玄冥水製造的短暫冰封契機下,從公羊宣卿一隻金光擒龍手的指縫間瞬間穿過!無視了外圍纏繞的汙穢黑暗能量這些能量仿佛下意識地避開了這道青白色光芒的軌跡),精準無比地命中了邪煞源石表麵最核心、最扭曲的那枚詭異符文!
叮!
一聲清脆悠揚、如同玉石相擊的鳴音響徹戰場!
那扭曲符文被青白光束點中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塊,猛地爆發出最後一絲掙紮的汙穢光芒,隨即——裂紋如蛛網般蔓延整個符文!
嗡!
仿佛宇宙間某個穩固運轉的齒輪被強行卡住!那塊瘋狂搏動、如同貪婪心臟的邪煞源石,其狂暴吸取邪煞龍脈的“泵”被驟然截斷!它內部積蓄的、龐大到令人心悸的、與遠方汙穢龍脈連接的邪煞能量流瞬間紊亂、倒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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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繃緊到極限後斷裂的弓弦!又像是燒紅的鐵塊被投入冰水!邪煞源石上那刺目的黑光猛地一窒!緊接著,整個黑色岩石從核心被我應龍鐲力量擊中的位置開始,內部發出沉悶如雷的爆裂聲!一道恐怖的、足以撕裂空間的能量風暴即將失控爆發!
“就是現在!給我——破!!!”真陽子聲嘶力竭地咆哮!他等待這一刻太久了!在相柳柳相元和”出手、公羊宣卿的壓力驟減之時,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張布滿古老血色雷紋、氣息甚至超過剛才九蟒縛魔符籙的玉質符籙引燃!這是一道極其珍貴的本命心血雷符!
“九天應元·普化誅魔神雷!”
轟——哢!!!!
一道粗壯無比、內蘊著最深邃紫色、外層纏繞著狂暴血色雷弧的誅魔神雷,如同天罰之矛,在真陽子的指引下,帶著玉石俱焚般的決絕意誌,精準無比地劈在了那布滿裂紋、能量即將失控爆炸的邪煞源石核心之上!
“全力!壓住它!彆讓它炸開!”公羊宣卿雙目赤紅,不顧口中鮮血狂湧,強行榨取體內最後的力量!那兩隻光芒雖然暗淡了許多、但擒龍秘紋再次亮起的金光巨手爆發出最後的神威,如同兩塊巨大的磨盤,死死地、全方位地包裹合攏住那塊邪煞源石!不僅僅是物理的擒拿封鎖,更在向內灌注磅礴的封印與瓦解之力!他要將這股毀天滅地的反衝力量硬生生摁回去、磨碎在源石內部!
“土係魔法,土石牢籠!鎮!!”林然潤不顧雙拳傷勢,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他調動起殘存的魔法罡氣,狠狠一拳砸向地麵!一道厚重的土黃色光牆在源石下方升起,試圖形成最後的禁錮緩衝!張龍飛也再次燃燒戰意,猛地擲出手中破魔唐刀!長刀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如同定海神針,狠狠釘入公羊宣卿金光巨手合攏形成的“球體”縫隙邊緣,金色破邪之力瘋狂注入,穩定那因內爆而劇烈顫抖的封印!
相柳柳相元冷哼一聲,九頭虛影齊齊噴吐墨綠毒霧,這毒霧此刻卻非腐蝕,而是在公羊宣卿的金光之外編織成一層堅韌的腐蝕封印網,進一步加固!
就在這重重力量壓製、磨滅的瞬間——
噗——滋……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被多重力量死死禁錮在中心的邪煞源石,先是爆發出一陣刺眼欲盲的扭曲光芒和足以撕裂靈魂的無聲尖嘯!整個倉庫區猛地向下一沉,空間似乎都向內坍縮了一下!緊接著,是一聲極儘壓抑、如同皮革被急速揉捏、最終碾碎成齏粉的怪異聲響!
包裹它的公羊宣卿的金光巨手轟然炸碎!金光碎片如同金色的流星雨四散激射!真陽子的誅魔神雷、張龍飛的破魔刀光、林然潤的魔法、相柳的毒霧封印同時潰散!
原地,隻剩下一小捧細碎的、黯淡無光的黑色粉末,還有一顆珠子,靜靜懸浮在一縷嫋嫋升起的、帶著硫磺和腐臭味道的黑色煙氣之中。那瘋狂搏動的邪煞之力,連同它與遠方汙穢龍脈的連接,徹底斷絕、湮滅!
源石崩解瞬間,與之力量同源的墮邪化雪子發出一聲淒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終極慘嚎!它如同遭受了滅頂之災,龐大的黑暗之軀劇烈抽搐!覆蓋全身的汙穢黑羽瞬間失去光澤,如同灰燼般片片剝落、化為飛灰!那殘存的複眼瘋狂亂轉,油汙旋渦劇烈震蕩,最終“噗”的一聲爆裂開來!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個漏氣的皮球,伴隨著洶湧噴薄而出的汙穢黑氣這黑氣脫離了源石供養,如同無根之水,正在飛速蒸發淨化),向著地麵轟然墜落!
噗通!一聲沉悶的巨響。
殘破的汙穢法陣中央,木奈雪子或者說她曾經存在的軀殼)重重砸在地麵上。
她的身體如同一個被強行撐破後又泄氣的皮囊,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乾癟和萎縮狀態。全身覆蓋的漆黑鱗片失去了光澤,不斷剝落,露出下麵灰敗如同枯樹皮般的皮膚。那件破爛的巨大黑羽鬥篷早已化為齏粉,無數蠕動的觸須陰影徹底消失。唯一殘留的是她扭曲的臉部中心,兩個破碎的眼洞位置,還閃爍著兩點微弱的、卻飽含極致怨毒和瘋狂的猩紅火光,死死地盯著眾人——尤其是毀掉源石、給予它致命一擊的我的方向!
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焦臭、腐蝕的腥味以及被強行淨化後汙穢消散的淡淡異味。整個倉庫區一片狼藉,地麵布滿巨大的坑洞和蛛網般的裂紋,許多鋼結構嚴重扭曲變形。唯有那堆邪煞源石化成的黑色粉末和一顆珠子,在月光重新灑落之後,成為所有毀滅的焦點與終結的明證。
結束了?暫時。
公羊宣卿“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上的甲胄光芒瞬間黯淡近半,符文明滅不定,甚至鎧甲本體上籠罩的金光都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痕。他強撐著沒有倒下,但臉色金紙般難看,剛才強行駕馭擒龍手硬抗源石自爆反噬,對他精神和肉身的創傷都極其沉重。他迅速吞服了一顆丹藥,盤膝坐下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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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陽子耗儘心力,身體一晃,被林然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中的羅盤上光芒完全斂去。他看著那堆黑色粉末,再看看地上乾癟扭曲、隻剩兩點怨毒紅芒的雪子殘骸,臉上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和憂慮。遠方龍脈的哀鳴猶在耳邊,此地的邪煞源石雖毀,但汙染的源頭仍在,甚至可能因這次的劇烈爆發而加速惡化。
張龍飛收回嗡嗡低鳴、靈性明顯受損的破魔唐刀,劇烈喘息著,眼神複雜地看著”和相柳。尤其是我手腕上那塊依舊散發著溫潤光芒的應龍鐲。
林然潤捂著依舊麻木刺痛的雙拳,看向地上雪子那殘骸的目光充滿了殺意,但也摻雜著一絲震撼。這場戰鬥之凶險,聯手之不易,遠超他的想象。
相柳柳相元則是一臉嫌棄地揮了揮衣袖,仿佛要驅散空氣中殘留的汙穢氣息,九頭虛影收回體內,但那豎瞳卻饒有興致地掃過我的鐲子,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珠子和雪子殘骸:“源頭毀了,那東西的能量供給也沒了。不過…那邊大泥鰍的麻煩,看起來不太好處理的樣子。”他指的是浦江入海口方向的龍脈。
我的感受最為奇特。那道由手鐲引導、洞穿邪源的力量爆發後,非但沒有空虛感,體內那股力量反而像被疏通了一般,運轉更加流暢,並且與手腕上的手鐲產生了一種更深層次的共鳴和溫養反饋。同時,一股強烈的牽引感,如同指南針般,更加清晰地指向了浦江入海口的方向。是那被汙染的龍脈在呼喚?還是手鐲中隱藏的秘密在指引?
戰鬥雖勝,但籠罩申城的更大陰影,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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