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門開了。
一個身穿白色棉背心,身材矮胖的弗朗機老頭出現在門後。
他身上的棉背心已經很久了,棉背心內裡的保暖衣也已經洗的褪色,但明顯打理的不錯,而且沒有補丁。
他亂糟糟的頭發是黃白相間的顏色,嘴上沒有胡子,手裡杵著一把雙管獵槍。
“走。”
他向後退了兩步,雖然放下了槍口,但依然麵朝著陳宴。
陳宴向前走了兩步,借機瞥了一眼火藥桶幫這座產業的內部:
火藥桶幫這棟私人公寓內部的空間,和陳宴的沃克街33號差不多大,但依然很擁擠,因為大多數空間被各種各樣的私人物品堆滿了。
即便是最寬敞的中央走廊裡,空間也顯得狹**仄。
一瞥之間,老頭來到他身側。
“停。”
陳宴站住腳,隻見老頭拿出一塊黑布,準備蒙住他的眼。
老頭的手法很粗暴,黑布結結實實遮蓋住了他的視野。
眼前一片漆黑,這黑布明顯是遮光的特製布料,而不是普通的亞麻布。
“轉圈,十圈,不許停。”
陳宴依言照做,轉的暈暈乎乎。
十圈過後,老頭拉住他的胳膊。
“走。”
陳宴向“前方”走去。
當人失去視覺的時候,聽覺就變得十分靈敏。
陳宴聽到右前方傳來了竊竊私語聲,那聲音並非帝國語,聽起來有很多佛郎機語言的饒舌音。
左前方更遠的地方,則是正常的交談聲,那交談聲並沒有被故意放低,但陳宴依舊聽不清楚。
與交談聲一道傳來的,則是撲克牌被摔在桌麵上的聲音——左前方房間裡的人,似乎是在打牌?
腦袋上方則傳來輕微的、沉悶的“砰砰”聲,像是木頭撞擊石灰牆壁發出的聲音。
夾雜在這“砰砰”聲之內的,則是極其輕微的、被壓抑住的喘息聲,那聲音來自不同的人,且能夠聽出聲音的主人進行了明顯的自我克製。
陳宴意識到,沃克街189號的這棟房子,一定有很多人。
很多火藥桶幫的人。
在數了12個數之後,弗朗機老頭示意停下,左轉。
“小心樓梯。”
樓梯?
是向上,還是向下?
陳宴伸出腳試探,然後一腳踏空。
是向下的樓梯。
不記名保險櫃在地下室嗎……
他慢慢向下走,耳邊聽著鞋子碰撞木質樓梯發出的沉悶響聲,鼻尖嗅到了陳年木頭的氣息,和沉重空氣裡的那股陰冷的發黴味道。
他在心裡默數著走了33階。
“到了。”
終於來到了火藥桶幫不記名保險櫃的所在地。
“繼續走。”
陳宴越往前走,就越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