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非火藥桶幫的意願。”他說。
陳宴臉色有點黑。
這個家夥,他甚至不願意為之辯解。
“有時候,你要在社會上混生活,就必定身不由己。”
火藥桶幫的獵人抬起左手,再次打了個響指。
“不如這樣。”
他指著陳宴的影子。
“我們讓他來做這份合約的公證人……嗯,雖然他已經不算人了。”
克勞德·穆恩的聲音終於出現在密室之中。
“火藥桶幫的獵人,傳說中凡人英雄的子嗣們,工匠宗師的代理人,你們辦事的方式,就是把其他人拉入渾水?”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氣急敗壞。
“我為你們感到羞恥!”
火藥桶幫的獵人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
“哦?月之眷族的代理人,傳說中【篡神者】的後裔,就整天猥瑣的呆在彆人的影子裡,隨意出入他人神聖不可侵犯的住宅嗎?”
陳宴的影子晃動了一下,一團蠕動的陰影差點脫離他的影子。
“我可以做這份合約的公證人,可我覺得你們火藥桶幫給的條件太差了!你們需要付出更多!”
陳宴意識到,他們所說的【合約公證人】,似乎也是某種規則。
他迫切想要知道這種規則。
一是因為他必須了解一切,才能保證自己不至於掉進坑裡。
二是因為他對這些東西……探索這些隱藏在正常社會之下的、超凡世界中的東西,有著超乎尋常的渴望。
眼看火藥桶幫的獵人要和克勞德·穆恩起衝突,陳宴及時開口問道:
“他為什麼能夠成為【合約公證人】呢?
我是說:他有什麼資格成為一名公證人呢?”
他的話吸引了火藥桶幫獵人的目光。
陳宴繼續說:“據我所知,所謂【公證人】,大都是聲名顯赫的神父,或是被政府許可的公職人員,亦或是公認睿智且被公眾普遍承認的德高望重者。”
陳宴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從地麵上的影子傳來了尷尬的氣息。
火藥桶幫獵人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克勞德·穆恩的確什麼都不是!
但他依然符合身為公證人的條件。
用你的話說,他符合成為一個公證人的規則——
他是月神在人世間的代理人之一,是擁有千年前獸化病狂潮中,最終勝利者之血脈的傳承者。”
火藥桶幫獵人用非常鄭重的語氣說出了一個單詞。
“血。”
帝國語中的血,也許是指血液本身,也許是指血之源起,也許是指……來自血液的其他東西。
“他擁有足夠高貴的血脈,這血脈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承受【公正合約】的規則,並承載【公證人】的身份。”
陳宴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
他沒有問出下一個問題。
他的下一個問題是:為什麼克勞德·穆恩必須要成為合約的公證人呢?他為什麼不直接拒絕這檔子麻煩事?
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克勞德·穆恩,對他另有所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