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麵容上看,這些屍體中有魯克人,也有亞裔,還有弗朗機人,有傑爾曼人……
他們並非超凡者,而是拿著砍刀、錘子和手槍的凡人。
他們死在無人問津的街巷之中,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舔舐嘴角的鮮血。
陳宴感覺到嘴邊傳來的腥甜味,那是三叔正在用修長的舌頭在向嘴中卷入臉上的血液。
‘真是美妙。’
陳宴“聽”到了三叔的想法。
‘今晚之後,下城區的秩序即將改寫,泰盛和將會擁有下城區靠近沃克街的上百個商鋪,而我……將成為新規則的指定人。’
陳宴感受到了三叔心中的狂熱。
‘索拉爾,即便沒有你,我也能做到這些事呢……’
三叔似乎對那個名叫索拉爾的不死人,有相當強烈的執念。
血液和落在地麵上的暴雨彙聚成一股激流,一小部分浸入滿是泥土的地麵,另一大部分卷著一些殘肢和瘦小一些的死者,沿著肮臟的地麵湧入開口的下水道。
他跨過麵前橫陳的屍體,沿著街道前進,並在下一個拐角停了下來。
前方的道路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皮質風衣的男人。
男人左手拿著一把長筒手槍,右手拿著一把手臂長短的鋸齒短刀,鋸齒樣式的刀刃已經被洗刷乾淨,但依然殘留有暴雨衝刷不掉的血腥。
三叔黑白色的模糊視野中,男人幾乎是靜止的,和環境融為一體。
陳宴之所以能看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他把視野拉遠了——這是陳宴頭一回在原主還清醒的情況下,擁有拉動視野的能力。
或許是因為三叔已經陷入了精神異常的狂熱,所以才給了我可趁之機?
陳宴來不及想明白這個問題,三叔已經動了。
他看不清男人的身形,蛇的動態視野隻能捕捉運動中的事物,所以他心裡清楚,他必須先行逼迫男人行動。
男人明顯也明白這一點,他就那麼站在原地,等待三叔飛快靠近之後,忽然甩開鋸齒短刀——那把刀竟然是可以伸展開的!
伸展開的鋸齒短刀輕易的接觸到了高速運動中的三叔,利刃紮進了他的肩胛脊椎骨,男人輕輕一拉,鋸齒立刻拉破血肉和肌腱,卡在了三叔的骨縫裡。
可三叔並沒有因此失去戰鬥力,反而在痛苦的刺激之下而更加凶猛,同時也因男人的行動而獲取了男人的位置和形態——他向前猛衝,巨大的力量使卡在骨縫裡的鋸齒短刀從男人手中脫離開。
他一頭撞在男人身上,軟綿綿的雙臂並未進行攻擊,而是一口咬在了男人肩膀上。
男人發出一聲哀嚎,在三叔懷中劇烈掙紮著,反手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持續不斷的紮向三叔的脊背。
三叔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也或者是將那些痛苦轉化成了更多的狂熱,他就那麼咬在男人肩膀上,瘋狂的吮吸著男人頸動脈中的血液。
片刻的功夫,男人手上的動作已經緩慢下來——他不但沒了力氣,還因大量失血而即將喪失意識。
男人拚儘了最後的力氣,從腰間摘下一枚黑色圓球,拔掉圓球上的栓塞,把圓球塞進三叔已經被匕首劃拉破爛的脊背,然後將他緊緊抱住。
 本章完